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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德死了，对于凤弦来说，也是一件好事。

    他叫来凤弦，义正言辞地说道：“大皇子已经死了，你现在要忘却过往，开始新的生活。我不再是你的侍从，而是你的至亲朋友，懂吗？”

    郇玉青打算过一段凡人时光，不到万不得不动用妖力。在郇玉青两千年的妖生，这还是头一遭。

    “小欢，在我心目中，皇上的哪个皇子都比不过你。你性格坚毅，天资聪慧，即便不为皇子，不做皇帝，也是天之骄子，而不是一个厨子。钱的事情，不用担心，我自有办法解决。”

    郇玉青清透的眼瞳中，定定地只有自己一人。

    郇大爷沉思片刻，让明德回去禀告皇后，人已经杀了。

    明德还想反抗，便见郇大爷随手一挥，将匕首变为香蕉，顿时吓得不清，老实交代皇后的阴谋。

    郇大爷揉揉小凤弦头顶细软毛发，自己救过来的孩子，自然要随他姓氏。

    郇玉青抖着身子，没有回答，心里不免骄傲，他的体温可比人类高上许多。

    郇大爷隐身跟在明德后面，看着明德与皇后的人交流，以凤弦的包裹为杀人凭证。令他没想到的是，皇后的人相信凤弦死亡后，一刀结果了明德。

    凤弦也就是郇欢，缩在郇玉青的怀里。他双手紧紧揽住郇玉青的细腰，头倚在胸膛，小声地说道：“阿青，你的怀抱好暖和。”

    ‘未抵青袍送玉珂’，玉柯意指达官显贵，送走显贵，我们只做贫寒的青袍士。我唤你‘玉青’如何？”

    郇大爷含泪把大金澡盆典当了，没承想皇帝老儿如此抠门，澡盆竟然是镀金的。幸而澡盆够大，换了些银票，够他们买个院子，生活一段时间。

    郇大爷化身为明德模样，准备陪伴凤弦长大。

    “郇姓，是‘旬’、刀耳的‘郇’，意思是让你珍惜时间，时刻警惕，别暴露自己的身份。”

    郇玉青听着他颓败的语气，越发心疼，双手托住郇欢的面颊，让他仰头看向自己。

    他回到小巷时，天色已暗，孤苦无依的小凤弦蜷缩在角落，看到他，飞身扑过来，眼眶含泪，迟迟不落。

    好不容易挨过寒冬，又到一年春季。家里典当得家徒四壁，郇玉青望着空空如也的米缸，叹气：“做人实在是太难了。”

    又指了指郇大爷：“郇玉青。我们是一家人，就该是一个姓。”

    “好！从此以后，我就叫‘郇玉青’。”郇大爷大笑地认同。

    两人安顿好一切，凤弦仍旧一脸阴郁愁色。郇大爷摸了摸鼻子，小小年纪，眉头都快拧出皱纹。

    凤弦不情不愿地指着自己，道：“郇欢。”

    小郇欢在宫中没过几天锦衣玉食的日子，成平头百姓后，还要养活自己这个大人。

    郇大爷轻轻拍着他的背，安抚道：“不怕，不怕，我就是去换些银票。”

    哎呦，真是倔强又可怜。

    两人很快选定一处两间房的小院子，院内有棵桑葚树。这让郇大爷想起，小崽子帮他摘桑葚时爽朗的笑意，希望能让他开心幸福度过一生。

    大金澡盆子换的银两在添置家用品以及冬装后，所剩无几。京城的冬天极冷，房内没有炭火取暖，两人相拥，一同披着棉被瑟瑟发抖。

    我看了，隔壁的李二狗、前街的马小蛋，哪一个不是托了人，才找到一份好学徒，一个做木匠，一个做锡匠。我比起他们，要好上不知多少。”

    郇玉青神色严肃地说道：“不行。我不会让你当学徒！我要让你像其他的孩子一样，去私塾读书学习，和同龄人一起玩耍长大，过快乐无忧的生活。”

    郇大爷慢吞吞说道：“凤弦皇子是我要保护的人，谁让你杀他的？”

    凤弦沉思片刻，答道：“你说得对，以前的名字没法再用。我们为彼此取个新名吧。

    郇欢眼睛亮了亮，随后黯淡下来：“我读书何用？又不能考取功名。不如实实在在学会一门手艺，养家糊口来得实际。

    凤弦揉着脸颊，愤愤不平：“听起来像个狗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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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郇大爷伸出两指，抵在凤弦的酒窝，摆弄出一个笑脸。

    “挺好。你叫‘郇欢’如何？时时常欢……别每天摆个臭脸，笑一个。”

    头半年，不少势力打探凤弦的消息，但都被郇玉青以妖力迷惑过去。渐渐地，再无人打探，他们过上了最普通的市井生活。

    “阿青，我找到了学徒的工作。前街饭店缺少人手，大厨看我机灵，同意我去做学徒，包吃之外，愿意每月给我三百文钱！够我们吃饱饭了。饭店内有客人没吃完的菜，没准我们还能时不时吃上大鱼大肉呢。”

    郇欢手里拎着一袋米，高兴地冲入他的怀里。

    郇玉青低头看郇欢闪亮欣喜的眼睛，心里一阵酸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