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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燃喝着水，没发话。

    *

    罗特妻子忽然问林鲸：“你们结婚多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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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人落座。

    这顿饭吃到一半，就变成了蒋燃和罗特的专场洽谈，女人则专心陪小孩玩。

    回去的路上，孩子躺在罗特怀里睡着了，妻子见他满面阴郁，便说：“我看这个Jason人挺不错的啊，不太像你说的那么不近人情。”

    罗特妻子四十多岁的模样，保养得宜，温婉端庄，但脸上依旧岁月尽显；她的孩子挺小的，估计刚上幼儿园。女人捏着小男孩儿的小胖手说：“这是蒋叔叔，还有阿姨。”

    蒋燃拉开椅子，“坐吧。”

    成年人的饭局总是充满了漂亮的场面话，林鲸还是略略不适应，假笑得嘴角僵硬。

    蒋燃笑容一贯平和，对罗特解释，韩旭太太怀孕不宜再两地分居，但此人还算堪用，就让他去帮罗特。

    吃饭的地点在不太远的一家酒店。

    “那可要抓紧了，钱是赚不够的，年龄不等人。”

    蒋燃笑着举杯：“共勉吧。”

    这种带着各自的太太，以家庭为单位的聚餐意义不同，比单独请吃饭显得郑重，也意味“私交”的开始。

    罗特：“你这就错了，他是笑面虎，整个公司谁不知道？”

    林鲸笑眯眯地跟对方打招呼、吹彩虹屁。

    这一声把大家都逗笑了，罗特大大咧咧道：“这么小就爱看漂亮女孩子，长大怎么得了？”

    “如果准备生的话还是早点生吧，你看我们俩早些年光忙着工作，四十岁成了高龄产妇才要孩子，生的时候病危通知书都下了几张，能把罗特吓死。”

    罗特说：“难怪下面说你人缘好，我当是看脸的缘故。原来是够义气，韩旭如此辜负你的栽培，你还这样为他考虑；要我早就让他走人了。”

    林鲸：“……”

    “准备什么时候生孩子啊？”

    好在小男孩儿的儿童座椅挨着她，总喜欢摸她披肩的长发，眼巴巴瞅着她；林鲸可以跟小孩子一起玩。

    蒋燃的目的其实很简单，要把韩旭放到罗特的销售团队里，顶替高博的位置。虽然调职表面的原因是因犯错降职，但明降暗升。

    罗特听完他一席话很是动容，感慨道：“Jason，我就不喜欢老外冷冰冰的那一套。咱们中国是讲人情味的地方，你的作风，我喜欢。”

    “看不出来这么多，只看脸长得帅了呀。”

    糊弄学大师的帽子再次给她扣严实了。

    林鲸生怕辜负了对面夫妻的真情实感，赶忙应付道：“说的有道理啊，生生生，这两年就生！”

    “你当他真是为了韩旭攒的这局？”罗特想想就脊背抽条，叹气道：“明里拉拢暗里敲打罢了，韩旭对他来说就是个棋子，安插到我的团队里来接触我的客户。这顿饭就是逼我卖面子给他，以后只要这个韩旭不犯错，我就不能把他踢出去。”

    蒋燃淡淡开口：“人非圣贤孰能无过。韩旭为公司立下汗马功劳，他是人不是棋子，不能说丢就丢。”

    蒋燃今天约的人是罗特，两人到的时候罗特夫妻俩正在儿童区陪儿子挑玩具。

    妻子“啧”了一声，“看他年纪不大，这么会做事呢。”

    罗特面相刚毅，眼神甚至有几分强势，但说到孩子的话题就变得极其温柔惋惜：“的确把我吓得够呛，签字的手都在抖。”

    吹完牛，她伸手去扯被蒋燃袖口压着的餐巾，抬眼撞上男人意味深长的眼神，锋利得戳人，大致的意思是：信你个鬼。

    结完婚以后被催生对林鲸来说已是老生常谈的话题了，她的敷衍功夫逐渐如鱼得水，瞎话张口就来，反正你们说的都对。

    罗特的妻子见到林鲸，眉眼尽是笑意道：“这就是蒋总的太太，原来这么好看呐。”

    蒋燃露出一个求饶的笑容，没有反驳。反正和稀泥这项本事，所有的男人都无师自通。

    “半年。”

    孩子有点害羞，葡萄粒儿一样的大眼睛提溜转，最终落到看上去比较有亲和力的林鲸身上，蚊子似的叫了声：“姐姐。”

    林鲸气得在背后掐了他一下：“这就是你说的晚上请我吃饭，结果还不是为了你的饭局，我去受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