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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小多想，我好像在哪里见过这个人，很久之前就见过。

    顾若杨拍拍他的肩膀：“你才十七岁，这样好的年纪，不要封闭自己。”

    两个人一前一后走出教室，生物老师问了一句：“你们班季神又闯祸了？”

    季星临靠着桌角，站姿懒散，脸上没有表情，也没有丁点喜乐的样子。

    位置在第三排，距讲台不远不近，是个好地方。

    季星临还是摇头：“没兴趣。”

    时小多笑了笑，露出两颗小虎牙：“谢谢老师。”

    惊讶过后，又浮起一丝异样的熟悉。

    季星临摇头：“没有，我很好。”

    季星临抬起眼睛，声音和表情一样，没有温度：“物理老师说我态度不端正，她说我要是能考上好大学，她就表演当场去世，我说那你必死无疑。从逻辑上讲，我说得没错。”

    顾若杨正在气头上，没什么耐心，随手指向前排的某个空座：“先坐那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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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星临立即拂开顾若杨的手，平静道：“不是封闭，是真的没兴趣。”

    顾若杨看向季星临：“停课反省了两天，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了吗？”

    原来是他。

    教室里四十多张桌子单座排列，最后两排只有一个空座，在季星临的位置前面。

    顾若杨看着他：“这里也没外人，跟老师说说，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生物老师夹着课本走进来，顾若杨指了指季星临：“你跟我走，去办公室。”

    老师们都去上课了，办公室里没人。顾若杨打开储物柜，拿出一本证书和一个水晶奖杯，推到季星临面前，说：“上次参加数学竞赛，你拿奖了，金奖。本该公开表扬的，但是，你当众顶撞物理老师，影响恶劣，功过相抵，表扬没了！”

    季星临神情淡漠，舌尖顶着水果糖在嘴里绕了半个圈，说：“错在不该随便接话！”

    季星临再次暴露情商上的短板，坦然道：“这不是顶撞，而是实话实说。”

    顾若杨又想叹气：“新同学叫时念，‘想念’的‘念’，性格和成绩都很好，她坐你前面，你们可以多交流。”

    顾若杨隐隐感觉自己也有心脏病发的征兆，指着季星临刚说出一个“你”字，时小多突然打断他的话：“老师，你还没给我安排座位呢，我要坐在哪里？”

    四周一片笑声，时小多却皱起了眉。

    〔12〕

    教室里嗡嗡作响的议论声骤然一停，顾若杨愣了愣，连季星临都掀起眼皮朝时小多看了一眼。时小多神色镇定，又问了一遍：“老师，我的座位在哪儿？”

    双眼皮，眼形修长，似一笔淡扫的墨，左眼下有泪痣，像是有蝴蝶要从那里飞出来。

    顾若杨沉默两秒，说：“也行，能看清黑板的话，你就坐那儿吧。”

    〔11〕

    董云冷哼一声：“七中一尊神，五班季星临——季神要是不闯祸，还能叫季神？”

    季星临睡不醒似的半眯着眼睛，衣袖挽起，露出一截白色护腕。时小多的目光慢慢移过去，看到绣在护腕上的字母——JXL，和她在飞机上看到的一模一样。

    顾若杨到底没忍住，长长地叹了一声，无奈道：“小朋友，你总是拒人于千里之外，很伤为师的自尊啊！”

    教室里，生物老师正要叫人回答问题，季星临出现在门口，喊了声：“报告。”

    时小多眨眨眼睛：“我有点儿远视，坐太近反而看不清黑板，不如，让我坐后面吧。”手指在空中划出半个弧线，指向后排，“那里就行。”

    这家伙长得也太好看了吧。

    他对这个世界都没有多少兴趣。

    季星临垂下视线，将回忆就此掐断。

    季星临不接话，转头看向窗外，表情冷淡。

    这声谢谢声音清透，辨识度很高，季星临记得这个声音。飞机上骗吃骗喝的人，是她；让赵主任朝后看的人，也是她；还有更早之前，海棠烂漫的时节，不顾众人异样的眼神，站在他身边，往他掌心里塞水果糖的人……

    生物老师看他一眼：“赶得早不如赶得巧，季星临，你给大家说说动物细胞体外培养需要满足的条件。”

    顾若杨无奈：“你不觉得这样顶撞师长是一种不礼貌的行为吗？”

    顾若杨咆哮：“那叫接话吗？你那叫抬杠！物理老师气得心脏病都犯了，她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能负得起这个责任吗？”

    等等，不对，不止在飞机上，好像在更早以前，他们就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