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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0〕

    季星临的眼神沉下去,道:“脚崴了还能躲得这么快?”

    季星临扫了眼周围,荒草上的确有被踩踏过的痕迹,但不像是失足滚落,更像是慢慢爬下去的。

    这种不按要求行动的队员哪个团里都有,季星临把瓶子扔到领队怀里,拎过自己的背包甩在背上,说:“我去找他,你看顾好剩下的人。”

    滑到中途许斌嚷了句什么,季星临没听清,分心的瞬间身子一歪,撞上一块山石,肋骨间燎起火烧似的痛。季星临闷哼一声,手电扫过去,照到一根斜插在石缝隙里的树枝,树枝被削出了尖头,长矛一般,上面黏着一摊艳色的血。

    季星临眯了眯眼睛,转身从背包里翻出救生绳,一头拴在老树根上,一头系在腰间,然后攀着杂乱生长的灌木慢慢滑向坑底。

    通往陡崖要经过一条小路,路的一侧是山坡,乱糟糟地长满了荒草和灌木。天色暗了,能见度很低,好在强光手电电力充足。这条路不是旅游山径,来的人不多,足迹不算凌乱。季星临估算着许斌离开的时间,计算脚程距离。

    许斌在坑底悠悠开口:“小心些,这里头有些荒草秧锋利得跟刀刃一样,撞上就是一道口子。”

    汲水回来,领队把季星临叫到一边,低声说:“我清点了一下人数,少了个叫许斌的。同伴说,他往陡崖那边去了,单独去的,这都四十多分钟了,还没回来。”

    池树在ICU躺了七天,醒来时,高考已经结束。

    先是小星曜,后来是爸爸,再到池树。

    夜鸟振翅飞起,带起一阵枝叶轻响,其中夹杂着一个微弱的声音——

    “救命……”

    “许斓被判刑,都是你和池树害的!”许斌捡起一根手臂粗的木棍,“在活动名单上看到你的名字,我还以为是巧合,没想到真的是你。季星临,我们还挺有缘。”

    季星临盯着许斌看了一会儿,脚下一动,登山靴狠狠地朝许斌的脚踝踩过去,许斌吓了一跳,连忙躲开。

    以前,季星临从不认错,罗燕恨他恨到咬牙,他也不肯低头说一句服软的话。命运给他多少击打,他就回报以多少傲骨,旁人冷漠待他,他便加倍冷漠。

    不是疑问的语气,而是肯定。

    这里大概发生过塌方,山坡的弧度被切断,形成一个近乎垂直的断面,深坑似的,再加上荒草掩盖,简直是个天然陷阱。

    那时候季星临叛逆得不像话,眼神很凶,满身戾气。许斓咽不下这口气,纠集一群地痞到季家门口堵人,没堵到季星临,却碰见了池树。当时池树正读高三,两天后就是高考。

    荒草丛里一阵簌簌乱响,季星临没看到人,只听到一个有点儿沙哑的声音:“是我,不小心摔下来,脚踝好像扭到了,使不上力。”

    季星临挑了挑眉,极轻地笑了一声,听起来相当不屑。

    他以为他可以一辈子骄傲站立,不服输,不妥协,直到他听见季怀书的哭声。

    李悠本想把链子收进口袋里,心思一转,她将链子绕了几折,戴在了手腕上。

    季星临没说话,扯开挡住视线的藤蔓,手一松,跳到许斌身边。

    季星临在那一刻湿了眼睛,他没有输给命运的击打,却在这温柔的触抚下溃不成军。

    季星临没说话,眸子里暗光沉沉,半晌,突然开口:“你是许斓的哥哥吧。”

    季星临剥了颗橘子糖,压在舌底,低声说:“你想怎么样?”

    许斌、许斓,家长挺会凑名字。

    季星临撩起衣摆,摸到满手的湿润。

    三年前一场是非,季星临把一个欺负小女孩的混混堵在网咖的卫生间里,砸了两拳之后兜头泼了一身凉水,后来听人说那家伙叫许斓,斑斓的斓。

    许斌靠坐在一块石头上,好整以暇,甚至对他笑了一下。

    他终于看见自己身上的罪,他应当忏悔。

    季星临的脾气硬,池树也差不到哪儿去,许斓叫嚣的话还没说上两句,就被池树一拳砸塌了鼻梁。池树身手再怎么灵活,也架不住对方人太多,斜刺里递出一根球棍,生生砸断了池树的右臂肱骨,许斓趁乱刺出两刀,险些要了池树的命。

    许斌笑了笑:“我在半路上埋了好几根木刺呢,有没有被戳到?”

    手电光柱立即朝山坡下扫过去,季星临拔高声音:“许斌?”

    〔49〕

    许斌攥紧了手中的棍子:“我要替许斓出口恶气!”

    他以为季怀书会像罗燕一样恨他,甚至将他赶出家门。可是,了解到事情起源于季星临教训了一个欺负小女孩的混混后,季怀书没有生气,只是摸了摸他的头发,用温柔却哽咽的声音告诉他:“小临没有做错,挺身而出,保护弱小,是对的。小临做得很好。”

    她没有怪他连累了自己的儿子,而是告诉他,你是对的,你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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