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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是邪风入体,前脚回到南城,后脚时小多就病倒了,咳嗽发烧,脸颊红通通的,像一只被水煮过的小龙虾。
那哭声格外尖厉,绕在时小多耳边,许久未散。
时小多忽然觉得很冷,瑟缩着抱住自己的手臂。她站在住院部的大楼前,抬头向上看,十三层的灯都亮着,也不知道季星临还在不在那里。
有我在,我不许你放弃。
“我们对教养的理解可能不太一样,”时小多看着她,“在我看来,谦和善良,理智冷静,勇于承担不乱推卸责任,才是真正的教养!”
“我不是要指责您,只是想纠正一些错误的想法。”时小多立即道,“星曜出事时多大?五岁!季星临多大?七岁!你指责一个七岁的孩子没有尽到做哥哥的责任,那您呢?您这个具有完全民事行为能力的第一监护人,为什么没有保护好自己的儿子?这话听着很刺耳、很无理,对吧?您对季星临的恨比这句话还要刺耳,还要无理!”
〔109〕
她想,这点病算什么啊,我才不是因为病了而哭呢!我是因为,是因为……
时小多小猫似的拱进时遇怀里,把鼻涕和眼泪全蹭在时遇的条纹衬衫上。
“让她把话说完!”罗燕吼了一声,嗓音沙哑,“让大伙都听听看,现在的孩子有多不礼貌,连长辈都敢指责!”
她想:“林老师和时老师从小就教育我,要说到做到,我说过要做你的太阳,就一定会陪你到最后。”
时小多张了张嘴,话没说出来,先涌出一串撕心裂肺的咳,咳得眼睛都红了,瞳仁藏在薄薄的水膜后,雾气弥散。
说完这一句,时小多转身朝门口走。即将迈出病房大门时,她又停住了,背对着罗燕,轻声说:“顺便告诉您,我会一直陪着季星临,绝不放弃他。我敢跟二位打赌,他会成为很优秀的人,也会变得很温柔。”
时间仿佛凝固了,时小多的声音不算高,可也不低,病房里的人都看过来。罗燕的胸口重重起伏,看起来气得不轻。张姨很用力地推着时小多的肩膀,要把她从病房里撵出去。
时遇嘴硬心软,摸了摸时小多的头发:“很难受吧?”
近几天气温变动,感冒的人特别多,护士忙不过来,时遇等得不耐烦,对护士说:“要不,你把注射器给我,我帮她扎吧。我学医的,本科时用针头扎过半个学校的人,连主任都没放过,人送外号‘时一扎’,业务熟练!”
时遇一边端茶倒水伺候她妹,一边摇头,说:“我应该怂恿导师开个新课题,叫‘现代青少年体质状况分析’,瞧瞧你们孱弱的样子,逆风就倒,迎风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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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小多傲娇附体,强撑着不肯去医院,傍晚时体温飙到四十度,病得话都说不出来,被时遇强行送到医院去输液。
走出病房时,时小多听见身后传来崩溃的哭声,罗燕撕心裂肺地吼:“他还有机会变得更好,我的星曜呢?我的星曜怎么办?”
算了算了,不提了。
“你到底有没有教养!”张姨瞪着时小多,声音拔得很高,都有些破音了,“用这种态度对待生病的长辈,你家人就是这么教育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