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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郑岚便把吹风机给他留下，转过身去要走的时候，头发被温热的手掌盖住。

    他们也没等裴宴多久，过不了一会儿，裴宴穿戴整齐地从浴室里走出来，脑袋上棒球帽还盖着。

    陈嘉言“切”了一声，又说：“你老同学在这儿啊，说话注意点儿。”

    郑岚也走过去，但没有怎么参与，倒是陈嘉言过了一会儿发现他也在，问了一句：“裴宴呢？”

    大家见他过来，都止了声，裴宴好笑地看了一圈，说：“愣着干什么？吃饭啊。”

    “不好意思。”陈嘉言也发现自己吓到他了，道了句歉，郑岚说没事，他便转身走了。

    “我用一下。”他说。

    郑岚又摸了一把自己的头发，关掉了吹风机。

    主任和余越坐在后座，两人还能时不时说上一两句，前面一片安静。

    陈嘉言不理他了，四个人没有再聊天。

    “不用。”裴宴一面说，一面握着他的手腕将安全带摁进去了。

    郑岚正想移开眼，裴宴却突然抬了头。

    拿了浴室里的吹风机，郑岚面朝镜子吹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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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直被提到的裴宴才终于缓缓开了口，“陈嘉言，奖金烫手的话可以不要。”

    他身子僵了僵，感觉到裴宴的手指插在他发间，像把梳子似的扒了扒。

    最先洗好的是余越，他换了衣服就带着东西走了，第二是郑岚。

    拔插头的时候他伸出手，被裴宴抓了一下手臂。

    他往里穿了件长的棉质T恤，外面还是套着他的棒球衣，整个人裹得严严实实的。

    郑岚揉着沐浴露的手顿了一下，听到裴宴笑了一声，“注意什么？”

    主任推了郑岚一把，说：“你们是同学啊，正好趁这个机会多聊几句。”

    郑岚换衣服的速度很快，但他头发还湿着，等留下来吹干，于是也就不想着怎么逃了。

    “吹头发。”郑岚说。

    外面空气更加通畅，郑岚缓了口气，余越和陈嘉言都站在医生们身边聊天，还有刚才的那位周总。

    郑岚挺理解主任的，像他们这样的人，在医院待了这么长的时间，脑子里只有病人和研究，能把和人沟通相处这门学问弄得多么清楚的，要么是领导，要么是少数。

    “没事儿，没那么脆弱。”郑岚偏过头，头发丝儿轻易地从裴宴手里溜走，只有湿润的发尾还落了几滴水珠，留在裴宴的掌心里。

    到了后来真没话了，主任紧张上了，开始和裴宴聊天。

    两人的视线在镜中交汇一瞬。

    郑岚径直出了门。

    他弓着身子，腰腹微卷，拉衣服的时候一块块线条流畅的肌肉隆起来。

    “还湿着，”指腹捏在一起，裴宴很轻地揉了揉郑岚的头发，勾了身子看他额头，“被砸那里还好吗？”

    郑岚觉得他好像知道什么，所以做什么都像带着暗示一样。

    郑岚通过面前的镜子往身后看，裴宴侧身站着，正在穿衣服。

    郑岚没办法，所有人都把裴宴的副驾驶让给他，他只好坐了。

    安全带的扣子都快落到锁孔里了，郑岚想到什么，问：“不然我来开车吧。”

    餐厅离球场有点距离，因为余越和郑岚已经做好了应酬的准备，两人都没开车，裴宴取了车停过来，把车窗降下来，也没点谁，就说：“上车吧。”

    陈嘉言笑了一下。

    热风声音很大，他几乎没有听见陈嘉言和裴宴洗好了出来的声音，陈嘉言走到他这边来看镜子，把出神的郑岚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