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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郑岚垂着头，手指搭在沙发上，嘴抿成一条直线。

    “行吧。”柏皓耸了耸肩膀，忽然坐直身体。他话没说完，却犹犹豫豫的。

    小护士一走，主任又不免念叨，“你看看人家小张，比你小多少，这婚都结了，你怎么连点儿动静都没有？我看之前那个女医生就挺不错，人也漂亮，学历也和你差不多，要不你……”

    然后慢慢习惯新的寄托。

    第二天去上班，一早主任便晃悠着进了他的办公室。手上端着他泡的茶，还给郑岚也准备了一杯。

    他没想到郑岚不是在意这个。

    主任的儿子不是医学生，是文学生，当初选专业就将他气得不行，这事儿凡是与他熟的医生都知道，不算什么秘密。

    “没事儿，”主任完全不觉得有什么，“很正常，你是第一次嘛，哎哟，我那儿子要是能有你一半优秀，我都不用年纪这么大还整天发愁了。”

    “怎么了？我们无所不能的郑医生，做个表情都不行吗？”

    “我就是害怕没有那一天……”郑岚自语着。

    他还想着他，忘不了，放不下，不需要思考。

    “昨天怎么样？顺利吗？”主任满脸笑容地问。

    “对不起，”柏皓一拍他的肩膀，“我相信你能想清楚，想清楚了，做什么兄弟都支持你。”

    要送给小护士的礼物盒子就放在这儿，是早上他放好的。

    红色绳子弄丢了，手上不缠着那点东西，郑岚花了很长时间才逐渐适应着脚链睡着。

    郑岚笑着，起身将主任往外推，“主任，马上要上班了……”

    “还算顺利吧，”郑岚说完，又一想，话锋一转，“我那儿卡了挺久的，不太好意思。”

    当一个人对这些事情犹豫，不正好说明了本身的态度吗？

    郑岚睡觉时蜷缩着身体，这是他最近才养成的习惯。

    眼见要生气了，郑岚坐回来，打一巴掌给个甜枣：“想问什么？”

    他会想着裴宴，他的温度，他的手指，想到浑身发颤，忍不住缩起来，手搭在脚踝那处。

    郑岚一下站起来，佯装要走的样子，说：“今天真累了，早点休息。”

    郑岚心里其实也在笑，什么剧组好不好玩，什么他会不会演戏，柏皓能关心这些？

    “当然。”郑岚说，他坐下来，手在右边柜子里摸了下。

    原来是那要结婚的小护士，过来提醒他们：“我的婚宴就在这个周末，郑医生和主任记得来啊。”

    “行，就你知道拿捏我，”柏皓赌气道，“我关心错了呗？”

    可是不能碰，不能想，不能说，这才是症结。

    在柏皓看来，这是多简单一个问题啊。

    郑岚过不了心里那道坎。前两年是他不想过去，重遇裴宴，他在想的是怎么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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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郑岚嗯了声算作默认。

    郑岚用手肘抵他一下，“你就知道笑我，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平时什么样子……”

    怎么过去呢？

    喜欢，或者不喜欢。

    一步没迈出去，柏皓叫住他：“欸！”

    “你太奇怪了郑岚，”柏皓第一次对他表现出不理解的眼神，“你明明不开心，为什么要这么折磨自己？你明明知道去那里会遇到谁，你为什么还要去？去就去，反正你也不是第一次去了，可是来来回回这么多次了，我怎么看不明白你想干什么？”

    郑岚安慰的客套话还没说出口，主任也尚且有抱怨没讲完，外面热热闹闹又来人。

    舍得，或者不舍得。

    “问什么问，”柏皓干脆不说了，“问了也没用，我还不知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