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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郑岚收了手，在他鼻尖上吻了吻，才挪着身子下了床。

    郑岚拨浪鼓一般摆着脑袋，从他怀里退出来，背对着他，掀了被子盖住头顶，那一团棉被一颤一颤的，看得裴宴心烦意乱。

    他翻身起来，却见自己全身上下只套了条宽松的大裤衩，还支着，又折回去，扒拉开郑岚的被子，将人扳过来对着自己。

    “我想睡你。”裴宴说完，捧住他的脸亲上去。

    正要走时，发现自己忘了拿电话，再折返回房间。

    脚一踩到地上，就像触了玻璃碎片那般疼，好在裴宴有良心，都帮他清理干净了。

    “行了，我会送他回家的，改天再来给你暖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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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加个微信。”裴宴松了手。

    郑岚打开手机，那一天删掉了他的微信。

    “把他怎么了？真没怎么，他睡着呢……”

    天王老子来了也不招待。

    裴宴握着他的下巴尖将他的脸抬起来，问：“哭什么？”

    话进了裴宴耳朵里，他忽然停了下来，拉开一段可以说话的距离，双目猩红地望着这扮可怜样的人。

    “对，在我这儿。”

    刚从一张床上下来，郑岚声音里诸多千回百转，裴宴哪里听不出来？

    只是问题始终不能这么算了，他也还没弄明白，郑岚到底怎么想的？

    郑岚在床间昏睡，万寒的电话已经打了接近二十个，裴宴因为烦关机了，这会儿才想起要给她回电话。

    吞吐着，郑岚喘着气，断断续续同他诉衷肠：“今天看了别人的婚礼，我在想……本来我们……也有一个。”

    【……】

    但人是从机场接到的，大概司机每天都能看到和郑岚差不多的情况，安慰的话一套一套，全都没往他耳朵里进。

    然而裴宴今天没有，手指屈着在他眼皮下刮了一圈儿不存在的眼泪，凑上来含住他的嘴唇。

    裴宴走了。

    郑岚怕裴宴生气或者不耐烦，怕裴宴觉得他总是矫情，不识好歹，嘴一抿便没了声。

    郑岚没料到他会说这个。当初分手，裴宴从机场走，郑岚自己打了车回学校，在的士后座无止境地流眼泪，把司机都吓着了。

    地上脱的衣服全都没管，现在裴宴就想搂着人睡觉。

    此刻的温情多年没有过，郑岚攀着他的肩膀，任裴宴摁着他的后脑勺，越亲越发狠。

    今日之前两人见面还是莫名其妙的剑拔弩张，裴宴觉得这次很值。

    “怎么醒这么早？”裴宴问他，摸着他身上的衣服。

    第二天清晨，郑岚在头疼欲裂中醒了。他抬手碰头，却抵到温热的皮肤，一睁眼，裴宴还睡着，仍像头狮子一般。

    只是衣服还乱七八糟扔着，郑岚把自己的理出来，好在是一切开始之前就脱掉的，只有一些洗完澡出来时带落在地上的水珠。

    扫了二维码，却发现裴宴已经换了头像。是一张在酒店拍的照片，男人倚在阳台上，背后是连绵无尽的雪山。

    “为什么现在要说这种话？”

    裴宴却已经醒了，抵着床头坐着，在看自己的手机。

    他叼着没有点的烟，靠在床头，一下一下拨弄郑岚洗完澡又湿掉的头发，漫不经心地回应万寒的愤怒。

    “怎么了？”郑岚问。

    电话一挂，他扔了烟头，钻进被窝里，又把郑岚拖过来抱住。

    他很安静地换了衣服，又顺手把裴宴的都带走了，扔进洗衣机里。

    点了添加，郑岚在裴宴眼皮子底下规规矩矩给他备注好名字，要从他怀里退出来，又被搂着腰带上床。

    郑岚走过去拿了另一只放在床头柜上的，被裴宴拉回去，身子撑不住，他只好膝盖跪在床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