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鸾镜(2/4)

    “好喝！”小梓眼亮了扭过头对姜长千讲。

    可没想到睡前的膻腥竟然也让他久违能闻到的墨香冲得没了。他眯着眼听了阵子自己的出气声。

    小梓伸了手去接茶，茶杯没接到，手却被人攥上。

    “喜欢喝茶？”水还没煮沸，姜长千将铜壶盖重合上。

    不过第十天的晚上姜长千来了。

    小梓不知道这是哪回子事，大夫换了几个，都在他头上摸了一圈，说伤口不深，也看不出别的问题，说他兴许是换了环境睡不好，开些安神药先吃了试试。又叮嘱他头上的伤口已经结痂，但还见不了什么水，得再过一阵才能洗理头发。

    “骗你作什么，”姜长千摇摇头，“你以为谁都能喝我泡的茶？之前喝过的要不是闷葫芦，要不就嗜酒如命，根本不会把什么好话说出口。”

    小梓半抬眼去看姜长千。

    他强撑眼，去看倚在床边披上外袍的男人。

    小梓低头抿唇轻轻笑了下，“你说沈弃么？”

    于是少年阖眼又睡了。睡梦里他想男人那般聪明，定会懂得这究竟是什么意思。

    他依旧头都没抬，小梓只能瞧见他的唇角翘着，他说，现在停还来得及，你的回答呢。

    “怎么样？”

    小梓浑身都在抖，抖劲从心尖传到指端，他不清楚这是怕还是高兴。

    姜长千摇摇头，往茶壶里又倾了些水，拎起放在红泥小炉上。又倒了杯茶，将茶杯推给他。“刚才那样很好看。”

    除了这个还梦到自给儿手让捆着，腰被一群人按着，只觉得身后疼得发晕的情形。但这种事在军营里常有，梦里人没有脸，小梓也一向记不清自己身体接受过人的样貌与形态，便记不清梦里的是哪次性事。

    “你可以多出去走走，之前一个月应该憋坏了。”姜长千在他身边坐下，顺手将煮水的盖子掀了看里头。

    小梓有点奇怪，“真的？”

    他吐出的热气轻轻扫在小梓的小臂上。小梓最终还是没抽出手。

    四十八回，四十八个月的盈缺，满打满算，恰好是四年。

    “巧了，我也喜欢茶。”姜长千将冲泡好的茶杯递给他。

    小梓摇头，“反正外面冷，我在里面呆着挺好。”

    他是赤裸着全身睡过去的，睡时热，踢了身边人好意为他盖上的薄被。这会儿觉得凉，脚挑了被搭上腰。他又有些昏乏了。

    “他的确跟着喝过两杯。”姜长千很会抓表情，看见了他那只弯了下唇角很浅的笑，“你这不是会笑的么。”

    茶水呷入口，饱满的韵味在齿喉间冲荡。

    十天过得比小梓想得慢，子靖不常讲话，他不喜欢让人盯着也不喜欢出去，一个人在营帐里转，十足的无趣。

    小梓有点难堪，他自知自己笑起来不好看，记性也好，记得这人第一次见面看到自己笑时眼里冷下的光。将头埋得更低，脸藏进头发里。“不太会，笑得不好看。”

    “我听沈弃讲了，你跟着他是做什么的。”姜长千低着眼，并不对上小梓疑惑的眼。他松了些手劲，但还捏住他的手指摩挲。“我有意做那个恩客。”

    小梓还伏在桌上，稍仰了脸看他。“还行。”

    男人低眼正看手里的纸，屋中除了少年和他的出气声，就只有翻动纸张的声。

    姜长千低头，将他发抖的指尖一个个的亲了。小梓手指在他每一个吻落下全都要蜷一下。姜长千将他手抬起来，顺着指尖吻到手心，又吻到腕骨。他在腕骨上要轻咬了一下，轻得齿印都没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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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煮得沸了，姜长千一副老手的做了一整套冲茶的动作，小梓惊的嘴都张大。

    也没过太久，随着头上伤口一点点愈合，不知是安神药起效还是小梓适应了这里的床与枕头，便不再做乱七八糟的梦。

    姜长千看他这样，笑了一声，将自己杯中的茶喝尽了，有点无奈，“自从我学会泡茶后，你是第一个这么说的。”

    小梓桌上的还架着铜壶煮水，脚边放了炭盆。他伏在桌上，一双眼呆看炭盆里的火跳，微微侧眼过去才瞧见身边突然站了个男人，让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