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不过很快就是春天了(2/3)

    小梓没想到他会伸手过来，他惊得愣在原地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小梓忽得很自然的朝他一笑，他自己都不清楚是为什么。

    小梓下巴顺从的让他扳起，眼正正的与他的目光接上。他猜沈弃自己可能都不知道他垂眼看人的时候有多柔和，但或许也仅有这时候他才难得的柔和。小梓手指绞揉着自己的衣摆，闭上眼仰起下巴向沈弃倾去。

    天自上次雪停后便没再露过日头，时灰时白，像憋着一口气，再没有过蓝。

    姜长千模样生得也是人中翘楚，周周正正，俊眼修眉，扬唇笑总把底下侍女看楞。但小梓不太爱看他的脸，更不喜欢正对上他的眼。其实小梓也不大敢多看沈弃，他有时候匆匆略过沈弃的脸便觉得心里一紧，眼赶忙挪到四方飘忽，可视线中心却不自主放在沈弃身上。

    风吹得大了些，天边飞过一直孤雁。

    沈弃边走边讲，“我要走了。”

    沈弃这时候依旧是迈着大步子，面上依旧是没什么表情可言，可小梓看得出他来心情不差。

    子靖跟在小梓身后，看了倚在一边的沈弃一眼，没说什么。只是回屋内将披风拿出给小梓披上，交代说早去早回，这天怕还要下雪。

    “这几天。还得具体看他们安排。”

    “不要总低着头。”

    沈弃察觉到他站在原地不走，扭头问，“怎么？”

    小梓指着那只孤雁问，“我以为这个节候在这边看不到大雁，天寒地冻的，他们应该都迁往南边的吧。”

    沈弃挪开了眼，举目去看那只远去的孤雁。很快，他收回目光。

    小梓从莲枝那里回来，刚转过弯便看见抱剑的黑蓝身影，他在帐门口背对小梓倚着。

    人少又能走动的地方不多，他们最终又是去了草场。

    “为什么专门来告诉我这个？”

    小梓将自己眼从他身上挪不开的缘由归结为他穿了一身的蓝。沈弃是这阵子小梓眼里最深的蓝，他穿得向来服帖且衬他自己，小梓能看见他后脑扎起长发的蓝意稍重的鹤纹发带迎风飘。他兴许感觉到了，转过身来看小梓，仍是如旧的模样，如旧的斜起脸看人。

    沈弃看他将脸低隐在发间，也停下步子，沉默着看他。

    沈弃垂眼沉默了许久，久到小梓以为他就准备这么下去时，才开口：“我起初，不想看见以前的一些人。”沈弃后又顿了挺久，才道：“当然现在也说不出让你多担待的话，总之为那段时日的无礼向你道个歉。”

    姜长千没有指出过小梓仪容的事，小梓照旧是原先的样子，怎么舒服怎么来。发扎得低低松松，脸颊两侧留了到下巴的头发，低下下巴那两绺发能遮住大半的脸，让人看不清他的神情。

    “训完的早了。”

    沈弃要走的事是他自己说给小梓听的。

    前一阵的雪还没化彻底，草场上人稀稀落落的，只有铲堆起的几个雪堆。

    最终还是沈弃难得的打破了这份尴尬。

    他们正站在风口上，没树，更远处是无垠沙海，不过距离远，黄沙吹得不厉害。但风照旧是烈的，吹得小梓一脸乱发。

    “那就好。”沈弃点头，稍低脸笑了一下。

    小梓点头，“我知道，莲枝讲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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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梓没想到从一个静默跌到另一个，在心里骂自己不会讲话。

    “总有蠢货会留恋不值得的地方。”沈弃语气陡得冷下。

    小梓让突如其来的静默吓了一跳。

    “没事没事！”小梓连忙摇头，挠挠脸侧看着一边道，“本身就是我纠缠着你嘛，你当时一片好心，还没把我赶下去任我生灭很好了。”

    沈弃上前走了两步，正走到小梓面前。沈弃只比小梓高上一两寸，小梓稍仰脸便能正对上他的脸。

    小梓低着脸摇摇头，说没什么没什么，两侧长发半掩着脸，他唇角也不自觉上扬。

    “喔，”小梓应了一声，拿眼偷瞄他，“什么时候走？”

    这是小梓第一次见他笑。他往常不是不笑，只是面对人的都是冷笑：抱剑歪头、微吊一边唇角，眼里一点笑意都没有。这种讽笑小梓常见，倒也是习惯了，但他这么正常一笑，难免心漏了一拍。

    沈弃低脸去拂他让风刮了满脸的头发，将两侧的头发都拨到耳后，他的指尖在小梓脸颊滑掠过去，每触到一次，小梓心尖就一颤。他又将小梓的下巴扳正。

    “提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