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我本将心向明月(2/3)

    尚还在找路的时候便让一宫女拦住,宫女身后跟了五六个年纪稍小的宫女,沈弃护他在身后,手中剑似要出鞘。

    “娘娘原是想让我来请贺泽先生去,只是他随着四皇子,不大好要人。如今正好遇到你二位,那边随奴家去一趟吧。”说着拿出腰牌来,递给齐怀文。

    殷子亢人生得瘦高,极瘦那种瘦法,常年低着眼不与人对视。因七岁就来的鄢陵,与姜长千是自小相识的,齐怀文初到鄢陵时让姜长千特意引见过,可殷子亢并不愿深交。话不投机半句多,齐怀文便也识趣不去扰他,时至今日仍是不熟。

    慧妃住处极幽深,他们绕了许久的路才到,齐怀文在路上差事个路过的,去与姜长千说这事,不用管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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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宁一身绣艺繁琐的宫装,今日生面浩大,头上不知强簪了多少明珠玉铛,耳间为与妆面服帖,也换了十分贵重珠玉切割成的星月。

    屋中只亮了一小盏灯,有股宁神的暗香在鼻尖绕,沈弃往里走了些,有出厚重的帘幕挡住了往里的视线。

    齐怀文坐席一边的是殷子亢,已经落了座,见他们来起身做了个礼,姜长千同他应酬几句,又带着贺泽去接待旁的客人。

    沈弃不答,手依旧按在剑上。

    长宁别开眼,吐吐舌头,装作没听到。

    长宁却摇摇姜王的手臂,说女儿不嫁,女儿陪着父王。

    会上无非是舞乐,齐怀文因要办事的缘故,前阵子几乎要将各地的舞都看尽了,如今看得直打瞌睡,借故与沈弃溜了出去,摸到皇宫后花园去赏月。

    时值中秋,宫中各处的月桂早开了几树,小小几树染得几乎一个皇宫都是桂花香味。齐怀文道索性只开这些,要都开了,只怕是塞鼻子香,喘不过气来,现在这秋风中浮着的香不露不含,大方恰好。

    “色都洗得褪成粉的了。”

    姜王嘴上道就你会说好听话,面上却满是笑意,很受用的样子。

    “还好,只说必要的话。”

    他与贺泽来此依照师父所言,本身就是来报多年前温家的一恩,如今淑妃已逝,报慧妃也是一样。师父早就说了要当场见一见他们,只是慧妃久居深宫不见人多年,一只寻不到机会,这日竟亲自来叫人,便正好将师父的叮嘱一道给办了。

    姜长千问说母妃来么?

    沈弃这也才卸了些力,回头对那宫女说,“带路罢。”

    齐怀文接过细细看了一阵,将腰牌还回去,对沈弃轻声道,“是慧妃娘娘。”

    “他剑上可还配着个盘长结的红剑穗?”

    宫女笑笑,转过身去看沈弃,问,“那想必这位便是大荒的沈先生了。”

    帷幕后的人笑了起来,低声说了句倒也像他能干出的事。

    姜王摇头笑笑,说她愿意跑就跑着玩便是,这鄢陵城够她玩上几年,过些年若出了嫁,就不好四处走动了。

    长宁上来便挽住姜王的胳膊,笑着道了句爹爹,如寻常的父女一般。齐怀文也算是王室贵胄,清楚宫中礼仪,纵使听过多次长宁如何特殊,但今日一见,依旧不自觉愣上半晌。

    “奴婢并非想做些什么。”宫女倒并不怕沈弃的动作,端庄的解释。她已是上了些年纪的模样,身上衣服也非一般宫女所能用的,想必是个有些阶位的。又对对齐怀文问道,“这位可是齐怀文先生?”

    “他可还与往日一样话少?”

    那边又轻笑起来,只是很快化成了剧烈的咳,似要呕出血来的咳法。

    话音柔柔的,中气不大足,并无多少威严在里头,但也正是这般柔美无骨的声,让多少暗地里跋扈不知天高的嫔妃折了戟送了命。

    沈弃微颔首,带了剑进门。

    “周骞可还好?”

    到了处所后齐怀文倒并不准备进去,只在外头与宫女一起等着,说你们大荒的事我不便多听,倘若有事叫我便是。

    周骞是这代大荒的山主的大名,他也是沈弃的师父。

    沈弃沉思了一阵,问,“可是孙昭前辈?”

    还未等沈弃说些什么,里头便传出阵女声,“无事,他带剑进来也无妨。”

    姜王道你母亲临近中秋得了伤寒,来不了,说是想你了,回头多去看看。

    “师父很好,正在四处云游。”

    沈弃摇头说能有什么事,转身准备进到房中去。宫女却拦下他,目光指着沈弃手中的剑,道,“怕生出事端来,沈先生的剑得卸下来留在外头。”

    待又说了些,姜长千看看时候,道宴会要开始,便引了他们一众落了座。

    宫女闻言退后为他敞开门,道句多有得罪。

    姜长千讲自然会,说忙过劲去探望母妃。转过眼对长宁说别四处跑了,多陪陪母妃。

    齐怀文说没错。

    咳声渐止,帷帐那边停顿很久,方又道,“你可知大荒山上一个姓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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