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无名客,无牵堕(5/7)
“先放在剑阁。改日齐国的事做得差不多了,当做赔礼,让他们直接送上大荒。”齐怀文话间却并无一丝怒气泄出,说起这个又想起些什么事,道:“对了,宫中可有消息传来?”
“那位公公克扣银响的事最近传了出来,王上迫于朝廷上的声讨折子,正在彻查此事。”
齐怀文挑眉,目光移向摊开的文书上的累累罪名,边寻思着挑哪项发作好,边道,“传话过去,让章富不要参与此事,至多安抚几句王上。若有其他要紧事或变故,做前先让人捎话过来。”
“是。”
“另外,让邵刚过来吧。”齐怀文攥了下手中已割断的缎带。
世子府的近侍换得很快,沈先生刚走,邵先生便来,同样的寡言少语,不同的形貌体态。
沈先生是极为漂亮的相貌,身姿颀长偏消瘦,不像个江湖中人。
邵先生却不同,面上三道伤疤,传闻是被人划伤的,手握长刀,一看就是过得刀口舔血的营生。肌肉虬结,长得足有九尺高,站到世子身旁去,将世子衬得真似了个文弱书生。
如今姜不是招安江湖中人,便是用招安的人铲除异己,却没想到邵先生会来齐。至于与沈先生的渊源,邵先生提过两句,说在路上遇到一群小人围困,寡不敌众时沈先生路过,见他们实在挡路,便拔剑与他一道解决了。
邵先生说报恩,沈先生原道不必,想了想便拔剑割裂了发带让他拿信物来齐,呆不呆是他自己的事,转身便上马走了。
邵先生脾气也不坏,闲下空来时正巧遇上寒食节,常去帮府中忙不过来的人做事。后来日子久了,春雨渐多,便常去帮马厩的常小乐修被雷劈断的柳枝压颓塌了的马房。
常小乐本是宁公子去小倌楼喝花酒时撞上的,做口活时不慎把客人的下体咬伤,便被被客人欺负起来。
客人是某位官员的公子,鸨母不敢招惹,只能看着人打干着急。宁公子看人被从楼上打到楼下,眼看着快被折腾的断气,只得出面制止说这人我要了。
老将军最不愿意提的便是他好男人这事,平常在家提都不敢多提一嘴,这若要让老将军知道他在家养个倌院的,在前线兴许就得气晕过去。
齐怀文听说这事,也清楚他左右为难,便提议说送来我这里。瞿叔对这个不在乎,我去说几句,想来能替你瞒过去。
他又去俯下身问浑身都被包扎起的瘦小身形,道你愿意去我那里么,不是多好的日子,但也不会打骂,你将伤养好是走是留看你自己。
常小乐忙不迭点头,流得泪将裹了满脸的纱布都打湿,哽咽叠声道多谢世子,多谢公子。
至于常小乐和邵刚如何熟倒也看不出来,在马房帮差的其余人说这俩一起也几乎不说话,邵刚干完事就走,常小乐也不送,挺怪,但也没几个人注意到过。但那么大一人世,那么小俩人,也没谁多留意过。
邵刚从前在各个大人那里做死士谋生,做死士便是出来卖命的,他以死护人极为有名。再加上他平日脾气沉默木讷,因此任谁也没想到他竟会自毁名声,临阵逃脱。
随着渐热的天,五月时王宫中利欲熏天的公公也被扳倒,由曾照料过太子的章富继任。
朝廷上暗涌已迁至明面,往往对簿公堂当着面便吵骂起来,齐怀文位卑职小,同人下棋时听人转告朝廷上他们一个个口不择言说了些什么。
六月初却不知齐王是否是让这些一天天忽视掉他指着鼻子吵得人刺激到,执意要去前线扳回些颜面来。
一众大臣上了死谏也没能拦住,只得看他带了几千精兵和亲密侍从,浩浩荡荡出了王城。
九月前线便又有飞书传来,说前线告急,紧接着一道旨令传回崇都,让齐怀文往前线去。除去原在前线那位,明眼人都清楚那章富是谁暗中推上去的。想来日日的规劝与战火撼动了齐王的某些执念,国难在前,便只得以国为先。
只是齐任命官吏的形式极其麻烦,必须有玉印有人当面宣讲些有的没的才可立。于是齐怀文笑着谢过一众倒戈过来的官员,笑着乘马带了一众精兵往前线去。
士卒中有叛徒,也不知是被谁泄露动向,中途便有人夹道迎击,士卒死伤过半,但已无退路,只得往前赶。
又一阵迎击后,他们被逼至绝路,邵刚已无还手之力。他们都很清楚对方目的是谁,邵刚在面对着山头浩浩荡荡站了十几号人颤了许久,终于夹紧马肚子,落荒而逃。
齐怀文一惊,见他行远,却也仅是咬紧嘴唇,勒马返身往深山中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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