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成年的礼物(2/3)

    仍旧是一封密信，乔穆鸿说以前的仇家找上门甩不掉了，叫他带人来援。

    刚才的敌意倒是没有了。

    ——是给他杀人用的。

    资料上前前后后林林总总，从怎么揪出这俩人，到怎么审讯，都问出了什么，分条缕析写的很明白。

    这份礼物，不能以喜欢与否来评论，但是，的确很合心意

    他脸上一点表情也没有了，半点闪烁犹豫都没有的目光沉定肃静得吓人，唐镇一看他眼神，就知道今天他的刀势必要见血。

    再有消息，就是两年后。

    乔司慢慢地深吸口气，无意间手里摸到腰间的刀，突然反应过来，为什么唐镇刚才会突然把刀还给他。

    乔司从懂事起就知道唐镇一直在找当年的凶手，后来他长大了自己也查，俩人找了十几年，他依然一无所获，没想到走了的这半年，唐镇居然把凶手揪出来了。

    这话的意思就是说，他俩就是两把枪，当年杀乔穆鸿和叶秀东夫妻俩的人，另有主使，但是到底是谁，他们还没问出来。

    这刀锻造之始就是用血养出来的，本就是自带肆虐凶意的杀器，这会儿不断积蓄多年的仇恨含混着几天来压抑到极致的神经形成巨大的洪流冲破内心的防线，乔司手握住刀柄的时候，那刀仿若有生命般、立即回馈给他凛然森冷的气息，躁动几乎无法按捺，乔司拇指轻动，乌黑的腰刀随即露出了小半截。

    乔司握紧了刀柄。

    唐镇给一旁待命的景洲递了个眼神，景洲拿着早就整理好的、从真真假假口供里扒出来的那点蛛丝马迹的线索，一起给了乔司，“师兄，您手下留情，人暂时还杀不得。我们查到他们背后还有老板。”

    但是乔穆鸿不说，唐镇也就不问，直到三个月后把二营的事情彻底交接给了别人，他又出去了一趟，这一回，他再没回来

    这俩人是他送给乔司特别的成人礼物，他不在乎乔司要怎么处置，但无论怎么折腾，他俩现在还不能死。

    乔司放开握刀的手，拿着资料翻了一遍。

    乔司记忆力一向非常好，刚才逐字逐句地看下来，他连之前唐镇和景洲对这俩人的刑讯过程都能记得一清二楚，男人原本肩膀就有烙伤，当时已经烧穿了真皮实打实地烙到了血肉上，为了给乔司当礼物，景洲按唐镇的吩咐养了半个月，好不容易表皮结了痂，今早才刚拆了各种纱布找了赶紧干净衣服给套上，这会儿乔司一刀压着那伤捅进去，刚长好的新肉被长刃刺破，又被刀尖顶着肩胛骨旋了个圈的刀锋碾碎，血立时就跟被泼了一盆似的涌了下来。

    唐镇也没想到，乔穆鸿说散散心，竟然真把心就这么散了出去

    时至二十年后的今日，当年的那批人除了殒命和要求退休的，依然又不少人在集团内部身居高位要职，整个乔穆鸿训出来的那批人，二十年内，没有一个人背叛唐镇。

    乔穆鸿回了趟国，没两个月就又回了北美，但那会儿唐镇就觉得他不太对劲，大半夜总一个人站露台上抽烟，一抽抽半宿。

    可是在唐镇对他做了那些畜生做的事儿之后，他对着唐镇说不出感谢的话。

    乔穆鸿和他那没见过面的“师娘”，都死在了那场爆炸里，凶手不知所踪。

    乔司一字一句看得很慢，等他从头到尾都看完了，把那资料夹一合，接着连个盹儿都没打，霍然抽刀，寂静到听不见呼吸声的审讯室里，铮然一声凛冽金鸣激得人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震惊又错愕，他觉得自己应该感激这个男人，毕竟唐镇找到的那是杀他父母的仇人，从血缘上讲，这笔血债，该是跟唐镇一点关系都没有的。

    饮血无数的刀锋淬着主人森寒的杀意，一刀擦着被吊缚的男人肩胛骨，捅进了肩膀。

    那时候的唐镇都疯了，亲自点了身手最好的心腹，近五十人杀过去，最终却只来得及在爆炸的废墟中救出乔司。

    只寄了一封只有他们俩才能看懂意思的密信，大致意思是说，找到想好好过日子的人了，就此金盆洗手退隐归家结婚生子去了，让唐镇好自为之，不必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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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难熬的那几年，乔穆鸿和唐镇相互扶持，乔穆鸿为唐镇结仇无数，唐镇亦给他能给的全部信任和权力，直到那批受训者出营，集团局势逐渐在绝对武力的压制下趋于稳定，乔穆鸿才得以抽身，跟唐镇说要出去走走散散心。

    他说不让找，但本来以为能相互扶持着就这么过一辈子的人突然带着“真爱”失踪了唐镇根本不肯罢休。然而他的本事都是乔穆鸿教的，现在乔穆鸿存心要躲着他，所以他掘地三尺也没找着。

    乔穆鸿对唐镇有大恩，他也是唐镇刀枪不入的心里最深的那道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