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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商赞与萧慎对弈，将臃肿庞大的楚王视若无物，楚王拎了一酒壶，在商赞身旁坐下，说话酒气熏天：“商赞老儿，你掌文华殿，观我那几个侄孙如何？”

    冲云子既然要呈上这玉石，玉石上定然有字，无非“永昌帝业”云云。徐九九是个大字不识的内侍，又只在御前干些洒扫的杂活，皇后不难为他，赏他些银子，挥挥手便令他退下。若冲云子只想以此混个官位无甚不可，多的是清要闲职，可冲云子是颜逊的人，颜逊的意图，皇后再清楚不过。祥瑞之前，皇帝未必轻信冲云子，祥瑞来至，冲云子再搬弄几句口舌，皇帝耳根子软，哪能撑得住。

    古代尊师重道，商赞是皇帝延请的老师，皇帝关心自己子女的课业都得毕恭毕敬地将他请到跟前来，言必称“商先生”，“商夫子”，“商师傅”种种。楚王酒量甚好，几坛子酒不够他塞牙缝，微醺未醉，他年纪又与商赞相仿，喊他“商赞老儿”，足可见两人交往甚密。

    萧慎被楚王挤得没脾气，索性让位，自食案上自斟自饮了一杯，举手投足间风度华然，越发衬得楚王投错了胎。萧慎取手巾擦拭沾了酒渍的髭须，向商赞笑道：“石泉兄，你深谙楚王脾气，赶紧说与他，既而，再安安静静行一局棋。”

    徐九九躬身答道：“一刻前冲云子入宫面圣，禀明此事后陛下派遣亲卫军刘铎统领亲赴钟山，恭迎玉石。”唐潆暗笑，果然。

    ☆、第15章 余笙

    可好，抛绣球似的又绕回自己这儿，楚王不气馁，又拎了酒壶起身与萧慎挤到一处坐着，意思很明白“商赞老儿你看我也得看不看我还得看”。商赞手捻棋子一掀眼皮，庞然大物的楚王正对着自己打酒嗝，商赞不禁以手扶额，啧，烦都给这胖老头烦死，衣冠除去扔街上，谁会将他看作凤子龙孙？转念一想，经历过八王叛乱以后还能待在皇帝眼前谋事的老一辈宗亲可不就剩楚王一个，大隐隐于朝，嗯，这朋友没交错。

    商赞祖籍湖州石泉，时人多有以祖籍地名别称他人的习惯。商赞与楚王性情颇为相投，一脉相承地剑走偏锋，两人相见总有照镜的熟悉之感，商赞最了解楚王不过。平定八王叛乱杀的杀关的关，皇室宗亲未免风声鹤唳，即便保全下来如楚王之流哪个不是趋于独善其身，然则，

    设醺炼丹提上日程，皇帝愈加依赖于冲云子与颜逊，储位便愈加倾斜于受颜逊牵制的临川郡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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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休沐日，萧慎、楚王、商赞与吏部尚书王泊远泛舟游湖。桃柳四围湖岸，湖光潋滟，工于书画者丹青描摹，精于棋艺者厮杀棋局，剩下一个楚王，船板上席地而坐，亦饮亦歌，兴起处，浮一大白，甚是快活。头顶上忽有一朵乌云，遮住蔚蓝的天空，楚王顿感惬意，索性丢了鱼竿，摇摇晃晃地站起来，自有奴仆为他掀帘，请他步入船舱。

    消息自宫中起，传入群臣耳畔稍晚一些，而另有几位偷得浮生半日闲的政要对此事浑然不知。

    好基友之间来来往往很直给，不客套。商赞与萧慎下棋，屏息凝神于四方棋盘上，眼角都未施舍给楚王这半个学生家长：“楚王爷掌宗人令，自己的侄孙什么模样还需他人评头论足？”

    母女同心，唐潆想着，皇后便替她问了出来：“玉石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