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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吴秋玉也不戳破，只在暗处静静观察。

    哑声道：“说什么傻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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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话简直是欲盖弥彰。

    昭昭蓦得睁开眼，果然看到一道玄色人影，戴着张银面，正坐在床边，垂目望着自己。

    少年忽抬起眼睛，用一种偏执而轻松的语气道：“如果师父不回来了，我就跟着师父一起去。上穷碧落下黄泉，我都要与师父待在一起，永远不分开。”

    原来竟是因为这个缘故么？

    “是师父不想让你看到，师父丑陋的模样。”

    “总之，你千万别在那孩子面前提找人的事了，徒让那孩子伤心。”

    原来不知不觉间，他已和这小东西有了如此深的羁绊。

    难怪这小家伙在头一回见王二时，就能准确描绘出魔龙特征。

    “咳咳。”

    不过没关系，即使师父不摘面具，他也能闭着眼睛勾勒出师父的模样。

    上穷碧落下黄泉。

    少年忽然剧烈咳了两声。

    吴秋玉道：“师父脸上受了些伤，怕吓着你。”

    “莫怕，师父在这里。”

    吴神仙那样的大人物，所行所为，自然都是除魔卫道，拯救苍生的大事，岂是他们小小的乡野村夫能猜到。

    之前那些失踪的村民尸体找回来时，为稳妥起见，他先用仙力驱除干净了他们体内魔气，又统一贴上驱魔符与镇魂符，安置在村长家里，待七七四十九日之后，确定无魔化迹象，再统一安葬。

    吴秋玉心尖颤了下。

    等第二日醒来，确定师父是真的回来了，昭昭反反复复的高烧竟真的奇迹般退了。

    “我不害怕的。”

    少年只当是在做梦，眼角流出两行泪，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吴秋玉歉疚道：“对不起，师父回来晚了。”

    在仙族，有一个约定俗称的认知。

    很快，他就发现异样，比如，小家伙每天晚上都要悄悄躲在浴房里，大半个时辰都不出来，换衣服也背着他，不让他看。

    吴秋玉隐约意识到，小家伙这回病得如此严重，恐怕不止冻伤这么简单。

    “师父。”

    “不过，我也不害怕的。”

    他们已经融入彼此生命骨血，再难分割。

    而后失力昏迷了过去。

    当看到少年玉白肌肤上印着的那道沟壑般的丑陋伤痕，修士神色一僵，面上血色唰得褪尽。

    一日夜里，吴秋玉趁着昭昭熟睡，悄悄翻开了少年后背衣裳。

    昭昭有些心虚的往被窝里缩了缩，道：“我就是受寒着凉了，没事的，师父不用担心。”

    那上面，赫然也横亘着一道乌黑抓痕，伤口断面处，隐约可见黑色的神秘符文。他们如毒草一般，侵蚀，蔓延。

    修士心痛如绞，眼角亦渗出水色。

    梦中浑浑噩噩，全是师父不要自己，抛弃自己的情景，少年于是病得更重。

    少年乌眸如星，将脸贴在师父宽大的手掌上，道：“我做了很多噩梦，梦见师父丢下我，收了其他徒儿，去了很厉害的仙门，忘记了我，也不要我了。”

    他于床前枯坐许久，慢慢卷开了自己一截衣袖。

    “才没有说傻话。咦，”少年忽发现一件事：“师父怎么不摘了银面？”

    一日正昏昏沉沉陷在梦魇中无法自拔，一只骨节修长、冰凉如玉的手忽然覆上了他的额头，在他耳边低低而轻柔的道了句。

    昭昭一连烧了三日，体温都不见退。

    昭昭做了个鬼脸，哼道：“师父可真是太臭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