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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渊心中也划过一阵刺痛。

    “凤凰血玉？”

    在师父面前，他根本什么都不需要掩饰的。

    他知道，他是吴秋玉，但又不完全是吴秋玉。因四百年的吴秋玉，是一个独立的个体，有独立的思想，独特的经历。

    昭昭泪流不止，觉得这么多年，自己辛苦修炼出的“歹毒心肠”和“玲珑心肝”都崩塌的一塌糊涂。

    昭昭没有说话，泪珠子啪嗒啪嗒掉了下来。

    长渊转头，唇角轻一勾，眼底霜意散去，取而代之的，是旁人罕见的温柔色。

    昭昭惊讶。

    长渊深沉如渊的眸，正视着神像，正色道：“本君在此，向你起誓，日后，本君必会代替你，践行昔日之诺，用性命护昭昭周全，平安，若有违背，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和记忆里的师父，一模一样。

    “这一次，本君当着他的面起誓，你总该信了吧。”

    师父。

    昭昭在心里默念了声，胸腔内又是一阵酸涩。

    庙中供奉着一座高大巍峨的神像，一身玄衣，面若寒玉，手执一柄黑玉剑，只是那双玉石雕成的眸子，并不淡漠，反而慈悲温和，流露着温柔煦暖之色。

    他永远无法代替吴秋玉三个字在昭昭心中的地位。

    这块玉是开启魔窟封印的钥匙，他一直贴身放着，连洗澡睡觉都不离手，生怕弄丢了，怎么跑到了便宜师父手里。

    他真的好想回到四百年前，回到观音村，等着师父给他回来过生辰，给他做各种好吃的鱼，他宁愿做一个普通的乡野村夫，和师父一起相依为命，慢慢的老去，也不愿经受这四百年颠沛流离之苦。

    可吴秋玉，又确确实实存在于他元神骨血内，是他的一部分，无法割舍，生命中最重要的一部分。

    长明灯映照下，长渊眉目罕见的俊美解意，几乎和那尊巍峨又慈悲的神像融为一体。

    这是师父。

    长渊知道少年困惑。

    “你又胡说什么！”

    昭昭也扭头，诧异不解的望着长渊，一双乌眸浸着雾气，红彤彤的。

    即使没有吴秋玉这部分记忆，他也无法割舍无法忽略的存在。

    “你不是总不信师父么？”

    长渊手指轻轻笼住少年手掌。

    眼前这个小东西，更是他一生之愧，一生之疚。

    昭昭神色有一瞬间的怔忪恍惚。

    最后一次，害他整整吃了四百年的苦头。

    那是一块血玉，颜色如同凤凰血，鲜艳，刺目，耀眼。

    昭昭一惊，气得跺脚。

    师父都已经骗过他两次了。

    王氏后人露出讶色。

    长渊伸出手，轻声道：“过来。”

    话虽如此，少年眼睛却更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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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庙前供案上摆满祭品，铜炉里的香火，更是整年整日的不断。

    长渊没有立刻回答，而是从袖间取出一样东西。

    昭昭立在庙中，怔怔望着神像，不知不觉，已经泪流满面。

    昭昭望着长渊，一步步，乖乖的走了过去，把手交到青年仙君手中，跪坐在一边的蒲团上。

    轻声道：“相信师父这一次，好不好？”

    供案上常年燃着长明灯。

    昭昭抽噎着问：“相信你什么呢？”

    长渊凝望着那尊酷似自己的神像，忽然撩袍，正对着神像，跪了下去。

    恍惚觉得，师父真的回来了，带着鳞片礼物，推开篱笆门，朝他走了过来。

    和长渊截然不同的两种气质。

    他也永远无法抹平四百年前吴秋玉离开，在昭昭心底留下的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