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桔梗(2/3)

    该送她什么礼物好？

    「那个人没有我不行，实际上的意思等同于我没有那个人不行。」

    她嘲笑道:「杉田作，你在这群疯子里，都算格外有特色的——所以我才挑了你。」

    「你没有去，为什么？」

    好像少了一点东西，可能是有点苦的沉香木的味道，也可能是稍微小一号的床，桌边小小的暖光灯，往往辗转反侧到最后，他会忽然坐起来，试图在抽屉中寻找不可能找到的高中生的作业本。

    铃奈什么都不会、从小被他保护得密不透风，不知道半点儿人际交往的事，更别说帮助丈夫的事业……青井的事可以跟认识的人打个招呼，至于礼物，父亲已经把一部分股份过渡到他手上…总公司的太显眼了，他记得有个净利润很高的子公司，好像是做…游戏的吧，应该不会太惹眼。

    愤怒忽然间涌上来，胸口揪紧地疼痛，某种浓郁的自厌心理一瞬间淹没口鼻，窒息一样喘不上气。

    「闭嘴。」他听见自己莫名笑了一声，「我说过别提她。」

    附件很快下载下来。

    ……无所谓。

    挽在一起的长发，洁白无瑕的白无垢，已经长大的妹妹望向身旁男人、眸中满是笑意，露出从未见过的幸福神色。

    婚宴上的照片连同婚纱照一起传到电脑，发送人是崛木孝，文字内容相当简单:『刺眼吗，作哥。』

    ……结婚。

    铃奈不会原谅他的。

    他原地站了一会儿，不知道怎么回事，慢慢扯出一个笑。

    被亲手丢下的那份东西，直到后来才渐渐显示出它的重要。

    脑中忽然出现平静的想法。

    从这个角度，看不见那个小小的观赏亭。

    母亲看着他的脸，平静地说，「有一句话我觉得很有道理，作，你或许从来没听过吧。」

    她说，「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你妹妹不是要结婚了吗。」被惊醒的银宫扶着脑袋，「我看她和那小警察感情挺好的，杉田作，你别犯病了。」

    「……不想而已。」他冷淡地说，「您找我还有别的事吗？」

    发狂的、想要质问的冲动和一瞬间揪紧的眩晕痛苦混在一起。

    那她自己呢？把钢琴老师的老婆逼跳楼的人。

    唯独你们是不可能的、那样的话语反复回响在耳畔。

    他关上电脑，按住不停发抖的左手，慢慢将额头贴在桌上。

    他顺着母亲的视线看向窗台，紫色的桔梗花又被称作铃铛花，正随人工制造的暖风簌簌摇动，像大片打翻的颜料。

    「啧、我就知道，你们这些出身好的男人，没一个没毛病的。」银宫说，「一个和亲妹有关系，一个还没结婚就有三个私生子，一个男女通吃，为什么推给我的联姻人选都是这样的人啊。」

    胸口好像要停止跳动了。

    那孩子结婚的当天晚上，母亲把他叫到了房间。

    他开始难以入睡。

    一直到第二天去公司，敲键盘的时候，他才发现自己的左手一直在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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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啊。

    母亲转过头，静美柔和的面容像一张有意为之的面具，微微露出笑容，「这对你们两个都是好事……有你在，她不会被欺负的。」

    那天天气很好。

    ……他一定失去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