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浸染(下)(2/3)

    「为什么,不画眼睛…?」这样迷迷糊糊地问,得到了讨厌的答案。

    尽管看起来不务正业,每天起得却很早,那天早上、睡意朦胧中看见他换衣服,我才突然反应过来——是歌伎的图案。

    我居然真的不算生气。

    「醒了吗?原本想把铃奈的脸弄上去的,说完就被我爸打了,所以干脆就没画。」阿孝披上外衣,俯身揉我的头发,「别瞪我呀,好好睡觉。」

    手指轻轻点在腰腹淤青、勾勒轮廓鲜明的肌肉线条。

    “那也不可能不痛啊。”我对公悟郎的力道很了解,那种夸张的体型、稍微忘记控制就可能捏弯金属,“而且把治外伤的药和那种东西混在一起真的没问题吗?起到反效果就遭了啊!”

    有栖修就是那种,繁复到让人觉得不安的花叶与藤蔓,似乎还有一些板雾水纹。

    然而是阿孝。

    如果不是阿孝,一定会觉得自己被羞辱了。

    他难得表现这么…正常。

    “……就为了这种事。”

    他还咬着我的手。

    在说的是丈夫吧,然而、话语间却好像与面前的人更亲昵。

    涂过的药膏质地粘稠,雪白中隐隐泛着青紫,我不确定那是不是灯光映照的效果。

    可你们那些刺青,也不是为了好看呀。

    “不是被打了吗?不痛吗?”

    “……笨蛋。”我小声说,手指慢慢触碰他腿间挺了很久的位置,“很难受吗?这边…明明有人可以帮你解决吧?”

    对视片刻,又轻快地笑起来,“铃奈真爱操心。”

    衣摆被炽热手指掀开,熟练解开内衣,堪称迅速地推到上方、抖落两团晶莹乳白,舌尖随即舔舐而上,“不愿意…也正常呢,毕竟…是刚刚被丈夫打过的情夫……”

    「谁听到这种话会睡得着…超可怕的,干嘛随便把别人刺到身上啊……」我完全醒了,「说起来,一般不是要弄得全身都是吗?手臂还有满背什么的。」

    “……还好。那位警长留手了呢,没骨折哦。”

    有一件事情,我是那天晚上、一起清洗的时候才意识到的。

    体温已经够烫了,性器的温度却更加滚烫,指腹揉搓顶端沟回,不多时便揉开渗出湿滑,沾湿掌心。

    奇怪。

    所以,是因为这个原因才特意把我叫过来。

    附近有很多风月场所。……其实这里就很像,不可能没有…工作的女性。

    “这是什么意思?想让她们帮我吗?”他的呼吸急促起来,语调含着不满的抱怨,“明明是自己说的不是谁都可以,还以为铃奈会生气呢。”

    诶。

    仿佛被这温度浸染,望着烟紫光线中动情的男性,脸颊逐渐升腾热度。

    阿孝一瞬间便意识到我在说什么,眼眸几近温柔地垂下,摇摇头:“真的没关系。”

    明知道他现在正在担心我,或许还在拼命寻找妻子的踪迹,但是,为什么……

    手指被电到般蓦地抽离,我生气地瞪他:

    虽然不是他想象的原因。

    ……啊啊,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奇怪啊,对这个人、容忍度简直高到不正常了。

    “没关系的。”分明见面起就一直被责备,阿孝的神色却越来越轻松,随意解开本就松散的衣襟,斑驳肌肤倏忽裸露。

    话语间舌尖划过指腹,激起细密酥麻。

    虽然也觉得荒唐。但是。

    “夫人不愿意?”

    “……谁会不生气呀,不许擅自曲解我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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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嘴唇不自觉紧抿。

    长发垂首、衣着古典华丽的歌伎,怀中抱着三味线、于奢靡宴席间演奏的画面。

    「嗯,但我不喜欢。」阿孝轻飘飘地说,「太难看了,底色全是深色,不觉得有碍观瞻吗?」

    误服催情药、把距离很远的女性叫过来解决生理问题,怎么看都是不尊重的表现,好像把人变成处理性欲的工具、说成侮辱都不为过——

    前一天晚上只是看见凌乱偏长的发丝下、水液流淌的模糊色块,真正意识到图案的内容,是第二天早上的时候。

    “什么、情夫呀…!”脸颊一瞬间涨红了,“肯定是、阿孝擅自挑衅悟君吧?他才不是会冲动的人!”

    我泄愤地加大手指运动的力道。

    听说黑道刺青都是一针一针手工将染料刺进去的……无论怎么想都很痛。但阿孝应该不是怕痛吧?

    “这些痕迹,难道要更好看吗?”

    阿孝的背后也有刺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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