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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号向他问道：“主人已经睡下了，您有什么事吗？”

    翌日清晨，季时卿从睡梦中醒来，一号站在床边，同他说今天早上的第一声早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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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好。”一号说。

    “回家。”季昱说。

    等他醒来时，从门卫的口中得知他们已经离开。

    一号答：“不知道。”

    季时卿向来善于忍耐，只要他不想暴露的事，没有人会知道。

    在季时卿去世以后，任何曾经可以感受到的快乐都戛然而止。

    小时候的季昱在失去父母后，总是害怕会再失去自己的哥哥，而长大后的他却只想要逃离他。

    前来找季昱一起出去工作的同学见到他在这里收拾行李，连忙上前问他这是要做什么。

    于是最后他再也不会管他了，墓碑上他的黑白相片成为季昱永恒的梦魇。

    季时卿简单地收拾一下，前往研究院，他们从这里的离开的时候，季昱披着一身雪靠在墙边熟睡，没有人发现他。

    季昱稍微放下心来。

    最后……

    季昱垂下头，低低地说了一声：“抱歉。”

    “不是吧季昱？”同学瞪大眼睛看向季昱，“你昨天还信誓旦旦地跟我说你要从零开始奋斗，你今天就要回去，你这离家出走自立门户立了一个寂寞啊。”

    眼泪不受控制溢出眼眶，几乎要再一次决堤而出。

    季时卿工作的时候为了方便是住在帝都中央区的一处房子中，这里禁止无关人员进出。

    季昱没有回答一号的问题，向他问道：“哥今天回去后，还好吗？”

    季昱转过头去，不想让屏幕中的这个人看到自己如此狼狈的一面，即使他只是一个人工智能。

    一号没有说话，透过眼前的屏幕，他湛蓝色的眸子依旧平静，季昱在他平静的目光下，竟觉得有些羞愧。

    “为什么这样说？”一号问道。

    “那不用管他。”

    季昱失望又高兴，至少他的存在不是他的臆想了，他是真的回到1201年，从头开始。

    即使现在是梦，让他再见他一面也是好的。

    只是一想起这么多年来，季时卿一直在承受遗传病带来各种病痛，而他们一无所知，季昱心脏便疼得厉害，好像拉扯住他脑中的每一根神经。

    通讯挂断后，他在外面站了整整一晚上，大雪浩浩漫漫，落在他的身上，看起来像是一个孤独又可怜的雪人。

    季昱说罢，吸了吸鼻子，他的鼻头红彤彤的，鼻尖落着一点白雪，他还很多很多话想要对他说，他想亲口去说。

    季昱摇摇头，他说：“没事，我只是有些想他了。”

    那时候一号握住他的手便知道他的情况不大好，上车后给他吃了药，才稳定下来。

    他回到自己如今落脚的地方，收拾行李准备回家，只是不知道他的哥哥还愿不愿意要他。

    通讯很快被接通，不过屏幕里出现的人并不是季时卿，而是一号。

    季昱抬起手在脑袋上敲了好几下，自己昨天下午在红星区脑子是被门给夹了吗？怎么什么话都往外说。

    “他怎么了？”季时卿问。

    “帮我跟哥说一声对不起。”

    而后将通讯器送到季时卿的手上，对他说：“主人，昨天晚上季昱发来通讯。”

    从S305号试剂面世后，他们就开始寻找这个在季时卿最后的那段时间里陪伴在他身边的机器人，却始终没能找到他，后来季昱听说谢家买通许多亡命之徒在追杀他，不知道后来究竟怎么样了。

    季昱嗯了一声，没有反驳。

    从那以后，季昱总是会想起很多小时候的往事，他以为他都忘记了，可是当它们在他的脑海中浮现出来的时候，他才知道，他永远也忘不掉了。

    季昱拿出通讯器，犹豫许久才向季时卿发出通讯请求。

    最后，他还是没能看到他的最后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