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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是说例外，那也是有的。

    社团要排一支《天空之城》的合奏，虽然辛桃馥吹得贼拉拉垮，但是勤学苦练之下，也算是在调子上了，发挥好的时候还能有点儿好听。

    他再次踏入那家餐馆，坐下之后，忽然听到一阵悠然的钢琴声。他随即抬头望去，见他位置的附近有一架存在感很强的三角钢琴，而钢琴面前坐着一个存在感更强的男青年。他端坐在凳子上，十指飞快地在琴键上跃动，就好像穿花的蝴蝶一般。

    旁边几个社员都笑了，说：“确实好啊，辛桃馥这个相貌这个身材这个气质，往那儿一站，只要不吹出声音来，都是好的。”

    整个合奏的编排也是黎度云在做，因为考虑到大家的水平参差不齐，黎度云要把整个编排好，既能照顾每个社员的水平，又能体现作品的艺术性，也真的算是“呕心沥血”。

    使他人喜欢自己，好像是刻在辛桃馥DNA里的祖传技艺，他运用得炉火纯青。

    崔涵就说：“横竖是合奏呢，你吹得小声点儿，就差不多了。”

    众人被冷水一泼，也没了玩笑的兴致。

    他没想到，黎度云居然还会弹钢琴。

    又或者，他觉得这样有助于让他参悟殷先生与班子书对自己的态度。

    那天，辛桃馥忽然很想吃阳春面，就是那次黎度云推介的那家餐厅。

    辛桃馥这些技巧用在人际交往中，成功率总是很高的。也可能因为大家都是学生，心思都浅，自然容易上了他那张甜脸蛋的当。

    而黎度云到底年轻许多，又是个未经事的学生，为人好懂得多，而且，黎度云并非班子书与殷先生那样的世家公子，虽然为人淡漠，但终究是更为容易接近的。这才让辛桃馥窥见那一星半点的端倪。

    苦思无用，但他很快就知道了答案。

    崔涵想，黎度云这个天才青年陪着大家搞小学生水平的合奏也是屈才，自然对黎度云比较客气些。

    也不知为何，这反而让辛桃馥更想接近他。

    第9章 为什么

    辛桃馥在社团里应该是最菜的，毕竟，其他人多多少少都是有基础的，其中还有几个是高材生——只是因为门第不行所以无法加入司家少爷办的“丝竹社”。他们一开始得知崔涵找了一个零基础的家伙来“凑数”，也是十分不满，但耐不住辛桃馥人美嘴甜，整天哥哥姐姐好的，大家逐渐便在糖衣炮弹之中败下阵来，个个满口叫辛桃馥“小师弟”，就连辛桃馥吹走音了，他们也能说“是这个笛子不好”。

    黎度云就是一个，他对辛桃馥的教导十分细致耐心，但却透着一股冷漠劲儿。

    辛桃馥无论是嬉笑怒骂，还是谄媚奉承，在黎度云这儿都是不起作用的。黎度云永远用那双淡漠的眸子看着他，好像隔着一层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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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却是什么呢？

    辛桃馥只苦笑：“都不知道是夸我还是损我！”

    无论是殷先生还是班子书，好像对自己都不错，但这层“不错”之中有藏着一层淡淡的什么东西，就像是黎度云眼内的那层纱。

    辛桃馥识趣地配合，满脸诚恳：“是，是，是。我一定努力。”

    崔涵一拍脑门，击节称叹：“这可是个好主意啊！”

    辛桃馥立即认出了这个人——是黎度云。

    如果换做以前，辛桃馥肯定不会吃七八十块钱的素面，但今时不同往日，他还处于“有钱无处花”的状态，自然就不一样啦。

    大家说说笑笑的，倒是好玩，只是黎度云板着脸在一旁，说：“这是什么儿戏？与其想着躲懒，好好排练才是正经。”

    或许殷先生与班子书的年纪更大、经历更多、道行更深，他们那层薄纱几近透明，辛桃馥是察觉不得的。

    辛桃馥嘴角抽了抽，说：“我索性不吹出声儿，就动动手指装个样子，您看怎么样？”

    辛桃馥的脑子里甚至有一个荒诞的猜测：黎度云该不会在这儿兼职弹钢琴，然后用时薪抵扣吃阳春面的钱吧？

    辛桃馥托着腮，沉吟着看窗。

    更没想到的是，黎度云会在这个地方弹钢琴。

    崔涵这个社长免不得来圆场，便用肘子捅了辛桃馥一下，佯怒说：“都是你这个榆木脑袋，学个笛子都学不成！还不好好学习，不要辜负黎师兄的一番心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