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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吓坏了，从此不敢在人前摘下面具。

    “你又不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她不满地嘟囔一句，“那我叫你什么嘛……”

    “除了这个，别的都可以。”

    “那……叫你大哥哥好吗？”

    “呵……”少年低笑了一声，纤长的睫毛掩住了眼底复杂的情绪，“那你想我怎么补偿你？”

    “……好。”

    她慢慢地学会了控制自己的妖力，不让锁灵环再刺进骨里，右脚疼得久了，好像也就麻木了，随着年纪一年年增大，她也逐渐习惯了那样的生活。

    他听到她腹中饥肠辘辘的声音，她难堪地低下头，他却抱着她，御剑而起，让他伏在她怀里躲避霜雪，带着她到了附近的城镇，为她包下了整座酒楼，让她吃了有生以来最为满足的一顿饭。

    十几年来，第一次听到了这样的问话。

    她狐疑地皱起眉头，一颗心悬了起来：“难道你……是我失散多年的亲爹？”

    她想，自己大概会和上一个零零一样，在明月山庄浑浑噩噩地过上几十年，再也不想说上一句话，最后无声无息地死去。

    他轻轻摘下她的面具，没有嫌弃她生得丑陋，覆着薄茧的指腹温柔地抚触她面上的妖纹，微笑着说，很美。

    “那样，你就会带我走了吧。”她眼中流露出一丝向往，“你把我扔下这么多年，总要补偿我的……吧？”

    他解开身上的裘衣披在她身上，用温暖的掌心包裹住她冻得通红的双手，他什么话都没有说，幽深的眼中蓄满了她看不懂的沉重。

    他漂亮的凤眸中浮动着柔和而温暖的微光，温声道：“我只是希望你开心。”

    少年失笑摇头，牵起她的手，认真道：“不许喊我爹。”

    “好，我带你去。”他宠溺地揉了揉她的脑袋，“你现在吃饱了，我带你去买衣服，好不好？”

    “好吧。”她乖觉地点点头，眼珠子骨碌碌转着，有些忐忑地问，“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啊？你……是不是想让我做什么事？”

    她说，我是半妖，半妖是不会冷的。

    回暖之时的刺痛与麻痒让她明白，半妖也是会冷的，只是没人在乎过，没人关心过。

    她顿时红了脸。

    她咬着筷子，得寸进尺地试探道：“听说酒是人间美味……”

    那是她这一生中最快乐的一天，他笑着任她闹，满足了她许许多多的合理的不合理的要求。那样冷淡清俊的人，掌心却是如此温暖，他始终牵着她的手没有放开。他笨拙而耐心地帮她绾起细软的长发，心疼地为她擦拭身上的新伤旧患，他想用重剑万仞劈开锁灵环，却让她疼得浑身直颤。

    “好的，爹！”她甜甜地叫道。

    少年愕然，随即在她额上轻轻弹了一下，哭笑不得道：“你希望如此？”

    “我想要穿漂亮的衣服，吃好吃的东西，住大大的房子，每天能睡两个时辰！”她一脸憧憬地说出自己对美好生活的幻想。

    她在风雪漫天时与他相遇，他问她冷不冷。

    直到六年后，她遇到了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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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有些遗憾地垂下脑袋：“如果是，倒也挺好。”

    “为什么？”

    他轻轻摇头，少年的声线有丝动人的沙哑，十分果断地拒绝了她无理的要求：“你还小，不能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