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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一下车，风一吹瞬间清醒，回去以后怎么也睡不着，家里静悄悄的，他一个人坐在沙发上假寐，脑海里纷乱复杂，各式各样的场景交织在一起，好像回到了刚知道自己不是陆家亲生的那一天晚上。

    陆征很早就知道杨与舟在大学时谈了恋爱，这会儿听到也没什么惊讶的，但杨与舟转头给他吐槽起了最近发生的事情，说这圈子里多糟糕，想单纯做个演员都不行，还讲最近因为太忙得罪了女朋友，也不知道女朋友在闹什么脾气，找陆征出主意。

    陆征顿了几秒：“结婚了。”

    不过喝到尽兴时，杨与舟拍着他肩膀说：“阿征啊，你以前就挺好的，怎么现在话这么少了？”

    “恭喜学长。”陆征朝他举杯，“终于抱得美人归。”

    杨与舟摆手：“没什么，吃饱没？”

    “什么？”陆征没听清。

    他根本没听陆征有女朋友啊。

    杨与舟唯一能想到的形容词竟然是人淡如菊。

    陆征却只笑笑：“长大了会变的。”

    在回去的车上，陆征竟然做了个梦。

    最后杨与舟也懒得说，反倒问起了陆征的事儿，问他和家里关系怎么样了，陆征说就那样。

    陆征没说话，他的手指抚过眉心。

    这笑里绵延着说不出的悲伤。

    杨与舟：“……”

    他唇角勾起来，自信又恣意，脚一点，身子飞跃而起，在空中停留两秒，手腕往下一勾，篮球进入篮网，手握住篮筐，全场沸腾尖叫。

    结果陆征那双清澈的眼睛盯着他，眼里只透露出一个讯息——你觉得我会懂？

    杨与舟盯着他许久没说话，跟他又干了一杯，在喝完之后才自言自语似地说：“但我一直觉得陆征不会变。”

    最后是杨与舟去结的账，陆征也没和他客气。

    尔后场景变幻，是他在马场和那帮朋友赛马，在圆台上和人拼尽全力地格斗，背后的横幅还写着“第13届青少年格斗大赛”，在短暂的二十多年里，他好像做过很多事。

    而杨与舟笑着回忆青春，“还记得高中的时候，那届高一里就你最嚣张，拿着一颗篮球到高三教室里找人，找到欺负你们班长的人一篮球就砸过去，擦着他脑袋过去，把他吓得脸都白了。后来一直都挺张扬的，现在……”杨与舟顿了顿才讲出评价语：“太佛系。”

    “对，就这个态度。”杨与舟惋惜地说：“态度不一样了。”

    在陆家的那些年里，他活得很潇洒，做了太多事。

    陆征才揉了揉眉心从梦魇中醒来。

    “饱了。”陆征说。

    杨与舟：“？”

    “你们这速度够快的啊。”杨与舟哈哈大笑，“这样也挺好，结婚后再谈恋爱嘛，热恋期长。不过我跟我女朋友也快结婚了，我打算在我们八周年纪念日当天求婚，明年办婚礼。”

    短暂的一个梦让他出了很多汗。

    等到车子的轰鸣声停止，车内响起代驾的声音：“先生，到了。”

    他话少，杨与舟习惯了。

    所以当初陆征在回来以后没找江靖，而是翻遍通讯录找了杨与舟。

    “闪婚？”杨与舟试探着问。

    梦里是张扬的高中时代，他穿一件红色球衣，站在篮球场和高三学长1V1，在哨声响的那瞬间，他一个飞跳触摸篮球，随后那球像是长在了他手心里一样，耳边是众人的呼喊声，宛若山呼海啸。

    陆征的眸光黯淡，“还好吧。”

    陆征点头：“算吧。”

    这是他们都舒适的社交距离——君子之交。

    两人在高中附近吃了顿烧烤，喝了几杯酒，各自聊了聊生活，最后各自喊代驾回家。

    九月份一起吃饭的时候，他还是单身，不过两个多月，结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