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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征听完心里像被人打了一拳，酸胀又痛。

    沈渡：“……哦。”

    “啊？”沈渡被问懵了，下意识回答：“经贸，但老师出差了，我去图书馆。”

    他皱眉，“你说哪个爸？”

    他做了很多年的穷人，所以格外有发言权。

    “爸爸妈妈不想告诉你是怕惹你烦，他们其实有点怕你。”沈渡说：“因为沈家的情况，他们怕你嫌弃。”

    但陆征的眉头一直都展开，沈渡无奈叹了口气，“爸爸的腰前段时间出问题了，你知道吗？”

    还有秦雅舒她们最近的状况，沈渡一一和他说了。

    沈渡和他说了许多，譬如沈育青的腰一直都不好，前些年为了挣钱养家做重活做多了，所以腰上落了毛病，沈母的小腿因为早年间出过车祸，一到天阴下雨就疼得睡不着觉，必须得泡药草，沈初禾的手臂受过伤，所以不能拎重物。

    他没和沈家一起生活过，他们所有的情况他都无从得知。

    “他们不想让你担心。”沈渡说：“或者说，不敢麻烦你。”

    “甚至，他们对我也是一样的。”沈渡无奈地笑：“上次我回去，他们喊我少回家。”

    上次就说过同样的话。

    “你知道吗？”沈渡扶了扶眼镜，“穷人是很容易自卑的，所以爸爸妈妈感觉在你面前抬不起头来。”

    沈渡忽然笑了，“那也是你爸啊，你怎么不自己说？”

    陆征无言以对。

    “因为我比你拿到了更好的资源。”陆征借着酒劲儿，闭了闭眼把尘封在心底的话说出来，“我游刃有余是因为我见过，当你看过极光，去过远方，接触过大人物，在物质上要什么就有什么的时候，你会觉得这个世界上的人和事也不过如此，这是靠钱养起来的自信。但这些用来培养我见识的钱，全部应该是属于你的。我拿走了你的东西，过了你本该过的生活。”

    “他们觉得你在陆家那么好的生活条件，现在要跟着他们生活，他们觉得对不起你。”沈渡说：“他们没办法给你像陆家那样的资产，所以甚至宁愿你做得更过分些，不和他们交往都没关系，只要你好，他们怎样都可以。”

    那是他亲生父母，无论家境多差，他都不会嫌弃的。

    “他最近确实身体不好。”沈渡平静地说：“昨天家庭医生来过，说他肺上出了问题，今天妈陪他去医院检查了。”

    陆征没回答，沈渡自顾自地说：“我好像除了会读书一无是处，但你更聪明，对所有的事似乎都更游刃有余，我却做不到。”

    跟陆征一起离开学校的时候，沈渡还在猜测他有什么事，结果等落座，陆征面无表情地说：“你管管你爸，别总喝酒，小心喝到胃出血。”

    陆征单手插兜，站得笔直，说话的声音却很淡，没什么表情，佯装无所谓地问：“一会儿什么课？”

    沈渡望着他，良久，“你好像格外在意这件事。”

    他一向会通过称呼来区分两边的父母，陆征闻言心里一惊：“怎么回事？我前些天还回去来着，他没事啊。”

    沈渡安抚他：“没什么大事，妈来电话说过了，检查结果还算正常，肺上长了个小东西，是良性的。”

    “怎么可能？”陆征反驳。

    陆征听完沉默良久，无奈长出一口气，“这些都没人和我说过。”

    沈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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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征保持沉默。

    沈渡口中的爸爸就是沈育青。

    陆征哦了声：“找个地方坐坐？”

    “怎么回事？抽烟抽太多了吗？”陆征急了，“都告诉他要戒烟酒了。”

    但沈渡上次是怎么回答的呢？

    “我以为他们会更喜欢你这个儿子。”陆征说。

    沈渡反问：“你觉得自己很差吗？”

    陆征：“……你亲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