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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区门口又静又暗，像是野兽张开的血盆大口。

    程朗月表现得太正常了，热爱生活，自信大方，所以他放松了警惕，直接诱导了程朗月的潜意识。

    “她说你，早就可以出院了，却一直赖着不走。我还和门卫叔叔说了几句话，你知道他又说什么了吗？”

    但天色逐渐暗了下来，他不得不打了辆车往回走。

    程朗月只是漫无目的地乱走，什么也不去想，他无比享受这种放空自己的状态，好像所有烦恼都消失了。

    他突然回过神，抓起纸袋子冲了出去。

    祁夏“唰”地站起来，缺血的腿瞬间又麻又痛，要不是他眼疾手快扶住了门，怕是要当场跪下。

    程朗月似笑非笑地看着祁夏，惊讶地发现，自己生活里统共就出现了这么几个人，竟然没一个他能真心相信的。

    尽管情况很不乐观，程朗月接受得非常好：“我知道了，我没什么事情，随时都可以开始治疗，您为我安排就好。”

    “别啊，这是怎么了突然之间的，死也得让我死个明白吧？”

    与祁夏的兴奋形成鲜明对比，程朗月语气冷淡：“你来干什么？”

    是后悔。

    廖瑞觉得自己的腿像是被灌了铅一样，那么沉重，让他一步也迈不开。

    一直追到楼下，廖瑞才看到程朗月。

    程朗月站在马路边，伸手接住西斜的余晖，矫情得像是青春伤痛文学里的文艺少年，引得好几个路人都多看了他几眼。

    转过一个弯，他看到了那扇熟悉又陌生的门，与往日不同的是，门口蹲着一个青年，正惊喜地看着他。

    祁夏收回自己的手，讪讪地问道：“诶？你怎么突然这么冷漠啊？微信也是，突然把我删了，我加你你也不理我。”

    “我把你删了，还换了微信，就是不想再被你打扰。”

    祁夏伸出手，“介绍一下，我是你的新邻居祁夏。”

    “那我先回去了。”

    “我前几天去了医院，你猜护士姐姐给我说什么了？”

    程朗月点了点头，按照记忆中的路线原路返回。

    程朗月有一瞬间的恍惚，又被青年惊喜的呼喊拉了回来。

    只能眼睁睁看着程朗月过了马路，越走越远。

    程朗月除了进去，别无选择。

    只差最后一拳宽的距离，一只缠着纱布的手从缝隙里伸了出来，感应到障碍的电梯门又缓缓开了。

    程朗月慢吞吞走出去，悠长的走廊回荡着他孤独的脚步声。

    祁夏心里一凉，面上还是嬉皮笑脸的，“说我帅了？”

    如果他一步步地慢慢引导程朗月，说不定他就不会这么难过了。

    廖瑞却知道，他不是矫情，是真的难过。

    他真的很后悔。

    他觉得今晚的程朗月有些不对劲，具体是哪出了差错他又说不清楚，以前的程朗月也是这副冷静矜持的模样，眼里却是温柔真诚的，今天，他最后那点温柔好像也消失了……

    “嗯 ，路上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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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终于回来啦！”

    电梯发出叮的一声，张开了严丝合缝的铁门。

    “好，安排好时间后，我微信跟你联系。”

    好一会儿也没有人进出，门又开始合上。

    程朗月没有当场翻个白眼已经是极有教养了，根本不想接他的茬。

    廖瑞坐回椅子上，竟然也有些走神了，他看了一眼程朗月躺过的地方，无意中看到了地上的面包。

    他突然明白了一直在心底翻滚的情绪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