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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闻老爷子一怔，继而大笑起来。

    杨七抬眼看了下闻老爷子，都七八十岁的人了也不怕笑岔了气，不过话又说回来，之前他在病房外面只听见老爷子跟闻言钦说话，并没有真正见过老爷子的长相，这会两个人单独待着，杨七也正好看个清楚——

    跟闻言钦一点都不像。

    闻老爷子长了副不好惹的脸，乍一看很凶，再看还是很凶，再加上天生一副领导人的气势，就算是对着你笑也会让你感觉到后嵴背发凉，令人不寒而栗。

    “你不怕我？”闻老爷子边笑边道。

    怎么这爷孙俩都喜欢问这种问题？

    杨七认真思考了几秒，道：“怕。”

    话刚说完，闻老爷子突然板起了脸，目光锐利地盯住了杨七，杨七怔了一下，心想是不是刚才自己说错话惹到了闻老爷子，于是又改口道：“不怕。”

    闻老爷子盯着杨七的目光瞬间复杂起来。

    还不对？

    杨七琢磨着这老爷子还真挺难伺候的，说怕不行，说不怕也不行，怪不得俩孙子一个见了面就开吵，另一个看见他跟看见鬼似的大气不敢出……沉默片刻，杨七小心试探道：“我是该怕，还是不怕？”

    闻老爷子的眼神越发古怪：“你是头一个敢这么跟我说话的。”

    杨七心下一怔，这就成头一个了？

    “给我倒杯水来。”

    “好。”

    “我不喝温水。”

    闻老爷子声如洪钟道。

    杨七摸了下不那么烫的壶壁，正要重新把水烧开，又听闻老爷子在背后说不要喝二次加热的水，杨七就只好将壶里的水拿到洗手间倒了，重新装了壶冷水回来烧。

    几分钟后水烧开了，杨七倒了杯递到病床边。

    闻老爷子抬手碰了下杯壁，道：“太烫。”

    “那等凉了再喝。”

    “来不及。”

    “……”

    “我口很渴。”闻老爷子说着清了清嗓子，指着热水杯道：“你给我吹凉了。”

    有那么一瞬间，杨七真的很想将手里的热水直接泼过去。

    闻老爷子见杨七没动，眼睛一斜，哼道：“怎么，不愿意？”

    杨七没说话，低头就开始吹。

    “你要是不愿意可以不做，没人勉强你。”

    “……”

    “你刚才说你叫什么？”

    “杨七。”杨七将吹得差不多的水杯递过去：“您试试，不满意我再吹。”

    闻老爷子怔了一下，但又很快恢复了正常，不紧不慢地从杨七手里接过水杯，放在嘴下抿了一口：“温了。”

    杨七伸手要去接杯子：“那我重新给您倒一杯。”

    “不用。”闻老爷子喝了两口水，将杯子搁在床头柜上，抬起双眼看向面前站着的杨七：“老二这个人向来谨慎不信外人，我虽然不清楚他为什么留你在身边，但既然他信你，你就留在他身边好好干。至于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

    “抱歉，您可能找错人了。”

    “什么意思？”

    “我跟闻高检一早就说好，只干到这个月月底。”

    闻老爷子眯了眯双眼，盯着杨七没说话。

    杨七道：“老爷子既然这么关心闻高检，为什么不直接跟他说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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