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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画的认真，周围的一切都看不到了。小小的木棍也因为少女专注的目光如同真成了名贵的画笔，挣脱枷锁的神采从余点语的眸中飞扬而出，璀璨而夺目。

    少女轻叹了口气，苍白的手遮住自己的右眼。

    这是在父母离世前余点语和他们拍的最后一张合照。

    舟姐。

    手随心动。

    桑舟在清吉巷有套房子，两层，但二楼住不了人。清吉巷的本地人租不起，外面来的有钱点的看不上，因此挂出去一无人问津。

    “……”看了下顶头的烈日，胡嘉汉说，“去凉亭那边抽啊舟姐，这儿晒。”

    雨下的急走的也急。

    远处，有两人正在走近。

    虽然身处黑暗，但她害怕黑暗。每当压力大到无法排解时，她就索性挡住右眼，宁愿看看那些白色的浓雾。

    这个女人给她的感觉，只有无穷无尽的危险。

    她这些年虽然寄住在表亲家，但都会打零工赚生活费。她休学了一年，今年转学过来上高三，已经过完十八岁的生日了，以后的生活完完全全都要靠自己。

    洗过澡后，雨稍微小了些。余点语将那件外套洗干净后，却在口袋里看到自己之前塞过去的那三百块钱。

    很小一只，但很奇怪，在那边不知画着什么的人已经和两小时前截然不同，身上都好像带着柔光，唇角还带着些微的弧度。

    余点语对清吉巷还不熟悉，只能先沿街去问。饮品店说都招满了人，小饭馆说不需要下课后再来兼职的学生……接连碰壁了四五家后，余点语被晒得腿有点发软，看见前面有个简陋的休息亭，走过去还发现凉亭外有片很大的玩沙池。

    她将电风扇对着外套吹，又将头盔用毛巾擦干，紧皱的眉头却始终没松开。

    ……

    “你就这么放心啊？”胡嘉汉叼着个冰棍，吊儿郎当地看着桑舟，“你那房子租出去了，总得去看看租户是什么人呗？”

    在酒吧里，在商店里。

    三年前，她的左眼再也看不到任何东西，只有白茫茫的一片。

    她的眼中闪过一丝懊恼。

    最底下，压着一张全家福。

    余点语捡起旁边的小木棍，脑海中浮现出来的就是之前下大雨时机车停在自己面前，那人蛮横的将衣服套在自己身上那一幕。

    她伸出手去想触碰，却在半空中止住，垂眸静了会儿，终是将铁盒盖上，放在了床头。

    出门前，她拿出床底的小铁盒，里面摆着一套崭新的画笔，细心的用防尘膜贴好，看得出主人对这套画笔的珍惜。

    大概是给这里的小孩子玩的。

    两小时后，天色放晴。余点语赶快将外套挂了出去，将头发随意扎起来，准备出去找兼职。

    怎么还在这里？

    就好像，过去都是一种打扰。

    前段时间降了一半租金，终于被租走了。

    沙地成了天然的画布，将脑海中的场景描摹刻画。

    “没必要。”桑舟揉了把自己的头发，已经干的差不多了，余光里冷不丁瞥见蹲在远处的身影。

    还带着冷感和痞气，怎么会有人能把这两种特质融合的这么好。是坏人吗？那之前为什么要给自己衣服……

    总觉得……自己欠了人情。从父母去世后，这三年让她性格变得寡言内向，尽自己所能不和他人产生联系。她不想欠别人一丝一毫，因为自己无法偿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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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照片里站在父母身后的少女娇俏明媚，对着镜头笑得明艳，弯弯的杏眼闪着碎光。

    就不会那么害怕了。

    胡嘉汉刚想回头，桑舟却挡了他的视线，将烟盒抽出来：“抽支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