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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白天,元十七特意往她身后瞧了瞧。
元九笑意不减:“好罢,可要记得来找我玩,要不然我会吃醋的。”
“你——”元十七声音卡进了喉咙,眼睛睁圆,径直瞧着人发起了呆。
书院有规定,院考格外优异者,可直接跳级。
家里的幺女,生了病照例得到一堆哥哥姐姐的关怀,元十七精神萎靡地趴在桌子,先前被爹娘赶去秋水是为了收心,后来阴差阳错在秋水找回阿姐,她被允许回到浔阳读书。
十五十六十七年岁本就相差不多,元十七是家中老幺,哥哥姐姐排排站,当初入院闹出的声势不小,谁不知道书院里无论男院女院读书最好的必是出自元家!
无非是鼻酸打喷嚏的事,一碗药下去,她百病全消。顾自萎靡了半刻钟,重新支棱起来,和家里的哥哥姐姐一同前往书院。
元家姐妹齐刷刷看着寡言的少女。
姐妹们打打闹闹入学,琴姬混在其中,眉眼笑意愈深。
元九娘在旁笑道:“十四不若参加院考,直接和我做同窗可好?”
找大夫势必要喝药,想到喝药,元十七整个人都不好了,她素来嘴甜,奈何在这事上谢温颜不被她‘蛊惑’。
元家的年轻男女在男女院的交叉路口分开,琴姬走在前世走过的小路,耳边是元十六、元十七不知从哪听来的小道消息,明年开春书院又要破例招人了!
这是谁?
琴姬从小到大哪被人这么缠磨?且说话的还是她嫡妹,第一次为人阿姐,她自觉肩上背负责任,歉疚地看着元九。
沈端抱着书袋神情沮丧地走在书院笔直的小路,不经意撞到了人,尚未看清人影,迭声的致歉从她嘴里冒出来。
琴姬和她一样,腰间斜挎着淡蓝色书袋,书袋上有好看的花猫和白鹤,是谢温颜亲手绣上去的。
背靠大树好乘凉,书院有趣的、好玩的多着了,九姐再读半年就要从书院搬出去,十四姐才来!
是亦师亦友的沈院长啊。
是人,不是鬼。
看着看着,胸襟一股强烈的恨意和爱意涌上来,元十七委屈地红了眼,清傲地别过头不再看她。
她看得百感交集,沈端在看清这人眼睛时,心绪暗暗激动,她远不是轻浮之人,这些年过得颠沛流离,不仅身若浮萍无居无定,心也总像缺了一块儿等着人来填。
“九姐想吃醋,那就吃喽,反正十四姐是向着我们的!”
这不就是昨夜睡前不停念叨的那个压着她欺负的女子么?
白鹤书院乃大周第一院,分为男院和女院。
此刻看见这一眼能填满她心的人,她不敢开口,说不清的亏欠压得她张嘴的勇气都没有。
元十六说话太欠揍,被元十五敲了后脑勺。
竟是越看越烦,想拿鞭子抽她的那种烦!
嗯,有影子。
被她点破心思元九娘也不恼,笑吟吟的:“这要看十四的意思。十四怎么选,我都接受。”
琴姬扶着十七站稳,俯身捡起掉落在地的书袋,书袋里洒出一卷古籍,是昔日沈院长与世长辞前写下的《治学十二策》,这只是誊抄本,字迹大气磅礴,可见其人胸中自有沟壑见地。
可元十七就是看得移不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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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十七听了一耳朵,晓得九姐要‘拐带’她十四姐,急忙道:“不行不行!阿姐是要和我做同窗的!啊,九姐,你不厚道,你想和十四姐在一处,难道我和十五、十六姐就不想么?”
一袭洗得发白的青衫,眉清目秀,骨肉匀称,身量比她高,脸色看起来带着不健康的白,一头青丝被一支木簪挽起,浑身上下找不出一件值钱的配饰。
好苦!
元十七耍赖地扯她衣袖:“阿姐……”
无奈请了大夫,果然逃不开喝药的‘厄运’, 一碗苦涩汤汁灌下去,她人都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