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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日是中元节，”曲今影睁开眼，坐直了腰杆，“法华经可以超度已故的亲人。”

    她心中有了个模糊的答案……

    卫燕思眼珠一转，倾身向前道：“明晚酉时三刻，你去东筒子街等着朕。”

    哪次不是敢的很？卫燕思眯起眼，饶有兴趣的打量她轻轻发颤的指尖，这模样，显然比生气还要生气啊。

    “酉时了。”

    .

    大女主，惹不起啊。

    “走吧。”她将笔搁下，换了条牙白的裙装，在铜镜前左右转了转，觉得太鲜亮，又改换一条竹青色的裙子。

    简直是十恶不赦。

    数着数着人就睡着了，一觉醒来，怨念全消解了，念起了昏君对她的好，以及朝她挤眼的画面，还挺……乖巧的。

    “借口。”

    真恨不能把那昏君也送进慎行司呆半宿，常常滋味。

    她下定决心，多生几天气，让昏君长长记性，以免日后再欺负她，甚至掰起手指细数昏君的罪行——武英殿轻.薄她，马车内咬她，加上这回见死不救……

    她又抄了一天的佛经，夕阳洒进窗户，照耀着她笔下的洒金宣，衬得蝇头小楷格外新鲜，她问磨墨的小杨柳：“几时了？”

    卫燕思双肘撑住桌沿，竖起三根手指，眼睛水灵灵的，盼望曲今影能有点回应，对方却老僧入定似的，纹丝不动。

    “县主，听人说宫内死了人，尸体都是从这条街运出去。”小杨柳神秘兮兮道。

    她缩在干草堆上一夜没睡，苦熬到天亮，好不容易盼来了兰嬷嬷救命，回三所殿补眠时，一闭上眼就是噩梦，梦见挥舞着镣铐的地狱小鬼儿冲着她狰狞的笑。

    她们贴着墙根走。

    这地方位置偏僻，位于大内的最东边，窄而长，只有最下等的奴才在此活动，再往前拐过去，是宫女长房。

    “你是气朕当时没有跳出来救你？朕也想的，但春来拦着——”卫燕思在书桌对面落了坐。

    “反正一定要来。”卫燕思卖关子，朝她挤了下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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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卫燕思稍一琢磨就懂了：“你抄给你母亲的？”

    “……是经文，法华经。”

    带上那一叠洒金宣，前往和卫燕思约定好的东筒子街。

    “万岁何意？”

    眼风一转，拿过曲今影面前那一叠洒金宣，漂亮的蝇头小楷，娟秀圆润，逐字逐句往下读，竟然是经文。

    “朕发誓。”

    “你抄这些做什么？”卫燕思歪起头，打了个哈欠，丹凤眼尾有明显的湿润。

    正如小杨柳那句问话“您扪心自问，她哪里不好了？您真认为她是坏人？是个坏皇帝？”

    “妾身不敢。”

    可宫内的规矩严苛，不得燃烧暝锵。

    卫燕思再次捧起洒金宣，这回满带着敬意念出声，咬字清晰，清澈如潺潺流淌的山泉。

    卫燕思百无聊赖地摆弄起桌上的笔墨纸砚。

    “嗯，宫内严禁祭祀焚纸，妾身只好抄些经文，托人送回侯府，由哥哥去办。”

    卫燕思感同身受，她的母亲也是早早过世，要不是没有母亲的照顾，她也不会因一场高烧，毁了腺体。

    曲今影的确生气，那慎行司如同鬼门关，空气中弥漫着呛人的血腥味，牢房深处，不停有长鞭抽打皮肉的闷响，伴随凄厉的哀嚎和求饶，听得人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