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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体力彻底耗光，一缩进有曲今影的温柔乡，眼皮就跟压了石头似的，足有千斤重。

    一睁眼，已是天光大亮。透着半开的窗户往外瞧，天空碧蓝，云朵雪白，和梦里一模一样。

    他爹不计较，笑着道：“等你长大了，会原谅爹爹的。”

    曲今影缠着她，求她别睡，起来讲讲斗篷的归属问题，凭甚拿去讨曲婉婉的欢心。

    曲今影理亏，改走体贴路线：“寝殿内可有外敷的药，你这样子明早如何上朝？”

    她不肯信。

    可母亲的离世，真的是因为这些吗？她是个奇女子，出生将门，生性不拘小节，同男子一样浴血沙场，才不会同后宅的女人拈酸吃醋。

    此番情景，她原谅了一切。

    只要有卫燕思陪着，她无论做什么，心皆有归处。

    迷迷糊糊之际，她梦呓着保证：“朕有办法救勇毅侯出来，你放心。”

    一头钻进死胡同，固执的怨恨她爹，对他冷漠，与他疏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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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卫燕思不关心殿内有多少瓶瓶罐罐，仅享受曲今影对她的呵护，其指尖蘸着一小块药膏，慢悠悠的在脸颊上搽匀，触感清凉。薄荷的香味，和药膏的草药香气，纠缠在空气中。

    曲今影心尖一软，纵有怨气也消下去了，替她盖好被子，爬上床，在她身边重新安睡。

    突然感觉哪里不对？

    连日来，发生了许多不愉快的事。她爹入狱，她求情不得，反倒跟卫燕思大吵一架。管束起家里的大小事宜，尤为力不从心。一切全乱了套。

    墙倒众人推，人心本凉薄。

    每日的早朝在卯时，养心殿内理当有不少奴才忙碌才对，却静悄悄的，静到几乎诡异。

    “大不了朕告诉文武百官是你咬的呗，他们要是责备你，朕替你挡住他们的唇枪舌剑。”

    卫燕思四肢百骸舒畅开来，歪头倒进枕头去梦周公。

    “去！”曲今影满脸的嗔怪，真要让文武百官晓得了，肯定写奏章骂她恃宠而骄，继而延伸出妖妃祸国的胡言来。

    自豫州回到雁京那天，她看着父亲头发花白了许多，颤颤巍巍的拄着拐杖，立在府门前，仿佛一夜间已入古稀。

    何必执着于过往呢。

    今时不同往日，她有任何一点错处，言官都能骂到她爹头上，强加罪责。

    卫燕思忙了一天，先是夜宴大醉，再是一夜春宵，最后是御花园捉奸。人生最刺激的三大事全赶在一起了。贼磨人。

    “我咬的这般狠吗？”

    她环顾起四周：“时辰不早了，为何无人唤万岁起榻？”

    此刻她方才明白，原来她的安心所，是卫燕思。

    一念起她爹，她就心如刀割，没有陪卫燕思玩闹的心思了。

    自打娘亲离世，她就陷入了无限自责中，怪自己没有照顾好娘亲。偶尔也会想，是不是自己不够乖？不够懂事？她想不出答案，渐渐的，怪罪起父亲，怪他接连纳妾，甚至宠妾灭妻，以致母亲含恨委屈。

    她许久没睡过好觉了，睡得很沉，还做了美梦。

    梦里是个晴朗的天。碧蓝的天空，雪白的云。她的父亲和娘亲，手牵着手站在书房的窗户外，笑望着练字的她，以及趴在书案上打瞌睡的哥哥。

    她爹说，娘亲的早逝，是早年战场上留下的旧疾复发了。

    要搁在以前，万事有她爹挡着，她自不会忧心半分。

    自顾自的在寝殿内转上一圈，翻出抽屉里的药膏，拔开塞子，放到鼻息下闻了闻：“这药能去瘀消肿，我小的时候，娘亲教我习武，有磕着碰着的地方，用它保准好使。”

    曲今影两边唇角往上提，不忍打扰卫燕思，去了外间，由宫女伺候着洗漱梳头，又换上一身漂亮的新衣裳，寻思着中午向卫燕思讨个恩典，好去大理寺狱探望父亲

    “不然呢？还有谁吃了豹子胆，敢伤及龙体。”

    她要救她爹出来，不惜任何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