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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章珣顺着声音偏头，那人穿了件 Polo 衫，腋下夹着一个皮包，见他有回应便在他身边坐了下来。

    “你想放哪儿就放哪儿，我没那么老古板，你现在最要紧的是赶紧习惯国内的生活，诶对了，学校你打算怎么弄？”

    “等等，”章珣压住自己的身子，“我需要考虑，你可以留个联系方式，我考虑好了会联系你的。”

    “住处不算事儿，我那还有空置的房子，我现在送你去酒店拿行李，今晚就能住进去，” 在章珣开口前，他又道，“你不要多想，等你缓过来了，慢慢给房租我就好，租谁的不是租啊你说是吧？”

    “waiter？”

    章珣就这么被他拉着走了，也没走多远，大约过了两个街口，再转弯进了一条巷子，油烟，厨余废水，垃圾，章珣踮着脚过了这一小段路，polo 衫在一扇矮门前停了下来，“进来吧。”

    “联系了海大，过几天去学校办手续。”

    “程总，咱们不载他下去吗？”

    章珣在煎培根，香味钻进章珒鼻子里，他绕进去，站在了章珣身后。

    房子离海大不远，是个两居室，进门左手边是吧台围着的开放式厨房，再往里走就是客厅，梁近舟把人送进门没多久就走了，章珣独自在被打扫的一尘不染的客厅里站了会，才将齐欢的骨灰摆在了身后的储物柜台上。

    “诶，小兄弟，找工作吗？”

    “诶，” 那 Polo 衫眼疾手快拉住了他，“嗐，这儿是后门，前面是会所，现在营业的点儿，从这里进去方便，你怕什么，法制社会我还能拐卖你一个大男人不成？”

    章珣这才收了胳膊，许是有些冷，将窗户升了上来，才说，“烧了，跟人一起。”

    是他托了工作人员把那箱衣物跟人一并烧了的，他在车上看过，除了手机，她身上没带什么要紧的东西，想来，本就是要寻死的，能带什么。

    章珣对自己和章珒的学费其实都没有什么概念，当他得知天杰一年收的学费跟他在国外一年并没有多大区别时，他才真的感到了慌张，从自助银行查完余额出来，他坐在门口的台阶上拿手机查找兼职，都是服务生和发广告的活儿，工资日结，一天也才一两百。

    程澍视线从窗外挪回来，漫不经心道，“所有落单的路人你都要载一程么？”

    “行，”章珒应着，往外走，“搞快点吧，我饿了。”

    “考虑什么，过了这村没这店了，不远，我带你去看看！”

    “什么工作？”

    梁近舟比他大不了几岁，但身上总有一种章珣学不来的散漫劲儿，章珣听着他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心情莫名好了不少。

    梁近舟有一阵语塞，他看不出章珣到底什么情绪，安慰也并不好安慰。

    章珣还在犹豫，被他一把给推了进去，接着在他半拉半拽下一路穿过厨房，走进前厅，他才发觉这家伙没说谎，这儿的确是一个会所，还是娱乐会所。

    “还是算了，算了吧，我不想做了。”

    “章珣，齐姨她…… 没留什么东西么？”

    月底，章珣去天杰私立中学接回了章珒，章珒也没掉眼泪，跪在骨灰盒前磕了三个头，起来后问，“哥，下学期学费你有么？”

    “临海这两年发展的快，我刚回来那阵儿也弄不清楚。” 梁近舟接到人，从郊区往市里开，章珣就坐在他副驾驶上，窗户开着，发了一路的呆。

    “嗐，也是做服务的，不过轻松，都是高档会所，客人一水的高精尖，和那种人打交道总比跟那些没文化的暴发户和土大款打交道好吧？”

    “行，那我就不管了，其他有什么需要及时给我打电话。”

    “嗯。”

    “喂什，额，对，要不要去看看？看看也没事，你不想做就走呗。”

    “生活费呢？”

    章珣抿了抿嘴唇，“可我妈的骨灰，”

    “近舟哥，章珒月底才放假，这段时间，我得找个住处。”

    章珣点了点头，对方接着道，“我这有啊，每天最低五百，没有上限，做得多赚的就多。”

    “你在学校能花多少钱，没钱了跟我说就是。”

    司机立即闪避了后视镜里程澍没有焦点的目光，“抱歉，程总。”

    章珣犹疑着，那人竟握住了他胳膊，试图将他从地上拉起来，“走吧，哎呀，你再犹豫可连这点机会都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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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不是还没毕业？想找兼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