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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汀柳想起来，妈妈有点儿洁癖，喜欢晚上把家里该扔的垃圾都扔干净。

    那个精神病院是专门为未成年人开设的，即便如此，路汀柳也是里面年纪最小的一个。

    杨书俊哄道：“我带你去见你爸爸妈妈好不好？”

    “囡囡也不行，一出来就一直哭，我是受不了，柳柳再凶毕竟还小，绑床上不让她伤人伤己就行。”

    是表弟最先发现她不对劲。

    路汀柳记得后来杀人凶手被抓获，审判时她在旁听席，那群青年当晚的记忆也不清晰，供认得乱七八糟，一会儿说是夫妻邀请他们进门，一会儿说是他们撬门进去，一会儿说是他们威胁夫妻开门……

    路汀柳跟着脑海里的哭声哭起来，哭得像个经历惨痛的八岁女孩一样情真意切、悲伤至极。

    ……

    路汀柳说：“可我不认识你。”

    不过，从警方的勘探来看，门锁没有被撬的痕迹，根据监控和楼道记录仪显示，受害者有每晚出门扔垃圾的习惯。

    后来，舅舅舅妈也发现，她有点儿“疯”和“傻”。

    路汀柳曾经很认真地表示：“我没病。”

    她嘴唇动了动，默然计数，分裂，72/147，囡囡。

    路汀柳微笑，轻轻地问：“开心吗？”

    爸爸妈妈送给她的八岁生日礼物是一台复古的胶片相机。

    “哎呀，那是你没遇到值班的时候遇到柳柳尖叫！”

    护士们敷衍地笑：“嗯，柳柳是最乖的小孩啦。”

    审判结果是死刑。

    直到她的鼻子流出鼻血，这幻象才停止。

    他偷偷地和他妈妈说：“姐姐好吓人，有时候一直哭，有时候又什么表情都没有。”

    有人问她：“开心吗？”

    路汀柳听到了脑子里八岁小女孩的哭声。

    她像脑海里的声音一样，像小女孩一样嘟囔着，想妈妈，想爸爸。

    路汀柳觉得自己只是睡了一觉，醒来，医生的诊断结果就送到了舅舅舅妈面前——患者：路汀柳，病症：双重人格。

    叮嘱过的话会忘记，情绪反复无常，有时会有攻击旁人的倾向。

    杨书俊说：“认识呀。”

    她朝摄像师撞过去，把摄像机撞在地上，一脚踢飞出去。摄像机的镜头碎裂的声音不高，但记者和摄像师惨叫的声音挺响。

    路汀柳看着快凑到她脸上的摄像机和话筒。

    路汀柳睡在病床上，眼瞳微微扩散，眼前反复重复她从衣柜出来，直到报警那一段时间里的事。

    背地里，护士们会说：“还是囡囡乖，柳柳太凶了。”

    医生的分析是，目睹父母死亡的残像，令她年幼脆弱的心灵无法接受，因此必须分裂出一个更为强大的人格，来替自己分担这种痛苦。

    后来，她就被舅舅送去了精神病院。

    他们把路汀柳送去医院检查。

    “你好，”她说，“我爸爸妈妈死了。”

    杨书俊说：“我是你爸爸的朋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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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可能，柳柳从来不叫，只有囡囡会哭叫！”

    里面放的是动画片，可供阅读的也都是儿童绘本、童话和删减版名著。

    ……

    路汀柳眨巴着泪花闪烁的大眼睛说：“你认识我爸爸妈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