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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清羽嘴角微微一牵，近乎是怜悯地说：“你真可怜。”说罢，不再多看谭启之一眼。

    张大夫无奈看了谭启之一眼，跟着花露进了屋。谭启之恨得咬牙切齿，压着嗓子道：“林清羽，你欺人太甚！”

    陆晚丞一病，整个蓝风阁都变得忙碌起来。煎药喂药，侍奉病榻的事有下人去做，无须林清羽操心。他和往常一样，在书房看书配药，却因院子里太过安静反而有些不习惯。画眉鸟和八哥都闭上了嘴，莫非也是在为他们的主人担忧么。

    谭启之目光一沉：“你笑什么！”

    谭启之瞪着林清羽，眼中似灌满了毒汁。

    林清羽推开药房的门，里面的声音戛然而止，只剩下汤药煮沸冒泡的咕咚之声。

    他的药配得差不多，接下来就是熬药，再将其制成方便携带储存的丸类。头一次制这种难度的的药丸，他想要每一步都亲力亲为。

    林清羽迟疑片刻，将药方递给花露：“没有，去罢。”

    林清羽来到专门用来给陆晚丞熬药的药房，里面有几个小丫鬟正在煎药。忙碌的同时，还不忘聊一聊府中的秘辛。

    “替她分忧。”

    谭启之走近一步，道：“离太医署考试只剩下百日，陆晚丞不死，你只能留在侯府照料他，为他端茶递水，喂药擦身，做一个贤妻。”

    凤芹犹豫道：“少君，您是说要让客人……站着？”

    梁氏回想起当日种种，仍心有余悸：“罢了，既然林氏救不了他，那便随他去吧。”

    回去之后，林清羽叫来欢瞳，吩咐道：“你去一趟梁氏的院子，去把这个月的账本要来。”

    梁氏闻言，胸口起伏：“他真这么说？”

    “我听夫人院子里的寿嫂说，大少爷和夫人大吵了一架，夫人被大少爷骂得站都站不稳。”

    “他是来拿这个月账本的，说少君要为夫人分忧。”

    欢瞳不解：“少爷，你要账本干嘛？”

    林清羽恍然：“原来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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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晚丞发病的消息传进梁氏耳中，梁氏郁结了几日的胸口总算舒坦了些。刘嬷嬷幸灾乐祸道：“这是报应啊夫人。当日大少爷那么对您，是老天爷都看不过去，要惩罚他那个不孝子！”

    林清羽自认从未主动招惹过谭启之，也不知谭启之对他的恨从何而来。或许世间大抵如此，有无端端的喜，自然也有无端端的恶。就像陆晚丞说的，和这种人认真，是降了自己的身份。

    林清羽反问：“哪来的客人。”

    “你是不是听岔了？站不稳的不该是大少爷吗。况且夫人和大少爷母慈子孝的，为何会大吵？”

    这时，婢女来禀，说蓝风阁的欢瞳来了。

    此刻是正午时分，站在门口，日头晒在身上，被来来往往的下人瞧着，说是折辱都不为过。

    林清羽无视几个小丫鬟诚惶诚恐的表情，径直走到灶台前，仿佛什么都没听见。

    “以往大少爷一病，夫人铁定第一个赶来，有时还会亲自照料少爷的药汤。这会是怎么了，现在还不来。”

    张大夫的药，无非是治寒症的常用之药，只能说无功无过。可陆晚丞的身子不同旁人，寻常人用的方子若能针对他的病症加以改良，或许能事半功倍。

    张大夫开了方子，又叮嘱了几句便匆匆告辞了。

    林清羽觉得好笑：“你不送上门，我又如何欺你。”

    “那当然是为了少君啊。婆媳关系本来就是千古难题，我大嫂和我娘亲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吵得我哥哥一个头两个大……”

    可是担忧有什么用，陆晚丞就算这次挺过去了，总有一次挺不过去。对一个必死之人，若不做好心理准备，到时候不习惯的只会是自己。

    陆晚丞在张大夫手下治了几年，对陆晚丞的病情了如指掌。林清羽在一旁看着他诊脉，得出的结论也是寒症。

    花露还等着林清羽手中的药方去抓药煎药，问：“少君，这药方是有什么不妥吗？”

    捕捉到林清羽面色轻微的僵硬，谭启之露出快意的笑容：“呵，天才又如何，事事压我一头又如何，到头来还不是……”

    “林氏的陪嫁小厮？”梁氏眉头皱得死紧，“他来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