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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哪样了。”

    这日，陆晚丞又在床上发起了呆，花露端来药，唤他喝药他也没反应，一副生无可恋的架势。

    书房内忙忙碌碌，林清羽静不下心看书，干脆和下人们一道收拾。他随手打开一本《临安游记》，看到一列笔写的注释，问：“这是小侯爷的书？”

    陆晚丞低头看着黑乎乎的汤药，欲言又止，止又欲言，最后朝林清羽竖起大拇指，嘴里蹦出两个林清羽听不懂的字：“……牛逼。”

    林清羽蹙眉：“那这字，也是他写的？”

    陆晚丞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如何反驳这等大逆不道的话。对着林清羽发火吧，把人惹生气了他还要去哄；讲道理吧——众所周知，大美人是不会和凡人讲道理的。

    陆晚丞似难以启齿：“就是不行。以往只要我人是清醒的，睡醒总会……你懂吧。”

    “为了改良药方，我在你药中加了不少葛根，三七等药材。”林清羽轻描淡写，仿佛只是在谈论晚膳要吃什么，“长期混用此类药，是会对男子的……产生一些影响。总归你也用不上，无须在意。”

    林清羽面露不耐：“没有可是。小侯爷，你身为病患，唯一要做的就是遵从医嘱——把药喝了。”

    陆晚丞以手掩面，痛苦道：“我他妈，好像要不行了。”

    第15章

    “不行是什么意思。”

    林清羽细看那一列注视，越看越觉得不对劲。

    他的萎不只是在身体上，情绪也是萎靡不振。鸟不遛了，花不赏了，壶不投了，眼睛一闭，身体一瘫，世俗的欲望，与他无关。

    花露扭头向林清羽求助：“少君，这……”

    花露道：“半个时辰前就起了，国公爷命人送来了几个嬷嬷和管事，大少爷正在正房和他们说话呢。”

    陆晚丞：“……”

    “肯定是。”

    林清羽不敢苟同：“事关生死，你能不能收起你无用的自尊心。好好多活半年，比什么都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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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晚丞前期给温国公信中的字，和他去年的字笔法形似而非神似，就好像……好像他是在刻意模仿一样。然，字的形可以模仿，但字的神韵映射着一个人的心境品性，“形”再如何相似，“神”总会有所偏差。

    陆晚丞垂死挣扎：“可是……”

    花露和欢瞳离主子最近，感受最深刻。他们一致认为，少爷和少君好像是吵架了，现在是谁都不理谁。

    陆晚丞憋了半晌，方道：“我是用不着。但是用不用得着，和能不能用是两码事。”

    但愿陆晚丞能早日想通，振作起来。

    花露叹气：“都说夫妻是床头吵架床尾和，希望他们快点和好。”

    林清羽道：“我来，你下去罢。”

    雨淅淅沥沥地下了快半个月，书房里一股霉味，影响人看书的心情。林清羽配了一些有除潮之效的香料，让人在各个屋子里点上，又叫了几个下人，将书柜里已经发霉的书摊开烘干。

    林清羽：“……”

    陆晚丞低头看着自己腰下，语气无比哀伤：“这几天，它都站不起来了。”

    林清羽：？

    蓝风阁近日氛围不同于往常。画眉鸟不唱歌了，八哥不叫林大夫了，小侯爷他……萎了。

    欢瞳笃定：“肯定是小侯爷招惹到我们家少爷了。”据他观察，小侯爷偶尔会在他家少爷面前嘴欠，惹得他家少爷横眉冷对，再笑吟吟地拉着人家衣袖道歉，也不知道图啥。

    林清羽面露不悦，威胁道：“你再不说，我便让欢瞳每日天一亮就掀你被子。”

    花露凑过来看了眼，道：“是呢，去年小侯爷一直在看这本书，还和我说想去临安看看江南风光。”

    林清羽知道陆晚丞很郁闷，但他着实不理解陆晚丞为何这么郁闷。他未曾提前告知陆晚丞药的副作用是他疏忽，可若他不用这些药，按照父亲原来的方子，陆晚丞用药后会遭受难以忍受的痛苦。相比之下，不举算得了什么。最重要的是，陆晚丞即便能举，也全然无用武之地——他自己都说他懒得动了。

    林清羽道：“哦，这很正常。”

    用不上？

    陆晚丞猛地抬头：“正常？”

    花露走后，林清羽走到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陆晚丞，问：“你到底怎么了。”

    无须在意？？

    林清羽沉思良久，问：“小侯爷起了么。”

    欢瞳一语道破真相：“关键是他们从来没睡过一张床啊。”

    蓝风阁留下的下人都很喜欢他们的主子。小侯爷风趣大方，常常寻到乐子同下人一起乐。他这一萎，院子里越发沉闷，听不到半点欢声笑语。

    陆晚丞一哽：“我都这样了，你能不能有点同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