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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做了妾，困在后院那一间房子里，每日晨昏定省向正室磕头行跪礼，再像个老妈子伺候她布菜穿衣，日日枯坐在后院等着那别人的夫君偶尔来宠幸两回，还要感恩戴德，生了孩子叫旁人做母亲，有何意思？”

    烟箩惊诧的坐起身。

    “你错了，”BBZL  吱吱心道，难不成李牧之不算男人。手指抬起她下巴，“女人看了也心动。”

    “我进了青楼，一路经营坐到头牌，有的是这些达官显贵，俊俏公子跪下膝盖，奉上千金只求我一眼，便是今晚我伺候了公子，日后伺候了他人，大家银货两讫。”

    贝齿轻轻咬了唇瓣，侧头，遥遥看向窗外，一轮圆月高挂在天空，默了默，她又道，“我都不知道该说你是幸运还是不幸。”

    “那晚，我头一次让人私下进我的房间，和知州喝了一杯茶，翌日，我那前未婚夫因我连升三级。”

    吱吱噗通笑出声，“姑娘活的通透，是某愚钝了。”

    至少，这个世道上的人都是这样认为的。

    烟箩也不觉得羞恼，愈发坦荡，“为何不比做妾强？”

    “我进了这赋香苑的当天，他就黑着脸追过来了，骂我不知羞耻，给蒋家抹黑。他十分大度，又一副情深不移的样子吧，表示他可以不计较，依然许我贵妾之位，你猜我是如何回的？”烟箩勾着眼睛反问吱吱。

    吱吱，“哦，怎么个自愿法？”

    “我不肯，退了婚事，公子也知道，名节如女人性命。”

    “沧澜的法律，除了妓子，女子十七BBZL  岁之前都要嫁人，否则家中都要受牵连坐牢，我不想为人妾室，也不想连累家人，所以就自愿入了这赋香苑。”

    烟箩枕着引枕半躺下，眼波流转，“我回，我宁愿有偿伺候旁人，也绝不去段家免费伺候你。”

    吱吱垂下头，轻轻摇了一下，“没你想的那么复杂。”

    吱吱噗嗤笑出声，“姑娘真乃妙人。”

    “当然不见。”

    待吱吱讲完，烟箩怔怔看着吱吱许久，道了一句，“你可真是个傻子！”

    “我一朝退了婚，名节有损，各路宵小都来我家提亲，逼迫我家人，将我卖与他们府中做妾。”

    吱吱看向烟萝的眼神平静，既没有高高在上，也没有悲悯遗憾，只是在平视一个正常人。

    “你见了？”

    “也无不可为外人道，我本是出生书香世家，父亲乃是一介县丞，后卷入党争，父亲被削了官，我沦为罪人之后。”烟箩语气淡淡，像是在说别人的事，“风水轮流转吧，未婚夫却高中，入朝做了官，他家嫌弃我家败落，不堪做正室，便要将我由妻变妾。”

    “我还挺好奇，你那未婚夫后来怎样？可有再见？”

    “哦，”吱吱问，“你是怎么回的？”

    一阵疾风吹来，烛火随风狠狠抽动，吱吱的声音轻如薄云。

    “后来啊，”烟萝唇角带着轻浅笑意，似是在回忆，“见过一次，也是这样的酒宴，我是最上首知州的座上宾，他是芝麻小官，坐在最下首给上司端茶递水。”

    “我帮你吧。”烟箩转头看向吱吱，盯着她的眼睛。

    “我出身子，贵人出钱，大家俩相乐呵，各取所需。”

    吱吱，“姑娘既对我推诚置腹，我也当开诚布公。”

    吱吱发现，这烟箩真乃妙人，“听你之言，你那未婚夫也不是对你全然无情，又是官宦，竟也舍得你流落至此？”

    “后来再也未见过，倒是那嫌我低贱的老虔婆带了花红礼物，来到了她最鄙夷的烟花之地，在我院门口站了两个时辰，只为求见我。”

    烟萝食指指背轻轻刮着耳垂，脑袋懒懒侧着，这一个简单的动作端的是风情万种，“本姑娘美的倾国倾城，面对这样一张脸都能不心动，除非不是男人！”

    空气微微凝滞。

    吱吱还真不解这姑娘的脑回路，“恕某直言，做妾，不比在这强？”

    “所以，姑娘不打算杀我灭口？”烟箩一双美眸紧紧盯着吱吱。

    “当然不舍得，”烟箩手抚上脸庞，“我这张脸，天下又有哪个男人看了不心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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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四目相对，吱吱手指把玩着茶杯，率先出声，“姑娘是怎么看出来的？”

    默了默，吱吱摘下头上的旌冒，额头露出来，额顶美人尖有细细的绒毛，拔了金弁，一头如墨长发如海藻般披散下来。

    “我倒觉得，”烟萝转了音调，看向吱吱，“姑娘女扮男装，连沧澜最睿智的五皇子都骗的过，这才是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