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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些人看到他列下那么多学科就心里发憷，热情被泼了一头冷水。

    这个终极理论是不是爱德华威腾尚未证实的M理论她不知道，但她相信一定会有。

    理论物理，应用物理。

    这便是所谓的仰望星空，脚踏实地。

    乔教授继续说道：“那再具体到咱们物理学科，热力学、结构力学、流体力学、空气动力学都是要学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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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看过不少学生，从小的梦想就是上天、探索宇宙，一说到星空说到茫茫宇宙就兴奋。

    从最早开始学习牛顿三定律和万有引力定律，发现仅仅几个公式就能够解释低速运动下的整个宏观世界，这种震撼确实难以言喻。

    可面前这女孩子，也不知道是无知者无畏，还是知难亦要一往无前，她眼神中的热情分毫未少，甚至于在从他这儿得到学科规划后，眼中亮得像映照进一片星空。

    而随着学习深入，电动力学、热力学、量子力学……

    再加上目前航天工作者的待遇并不算多好，你问梦想还能照进现实呢？

    程迟音此刻就身处在迷雾中，四面八方都是道路，却不知道哪一条道是正确的。

    大概率是照不进的。

    比较麻烦的是数学和物理两门考试时间有重叠，毕竟以往几乎没出现过程迟音这样的，在同一年两门学科都进了国家集训队的先例，考试时间还是按照往年时间安排的。

    今天跟程迟音这么个高中还没毕业的学生能讲这么多，乔志儒自己也觉得有些诧异。

    但她相信，牛顿定律可以解释低速宏观世界，量子力学可以解释微观粒子运动，相对论适用于高速运动。而宇宙中也一定存在着一个终极理论，包含所有物理学定律，足以解释每一个物理现象。

    三天的集训授课结束，紧接而来的是决定国家队人选的考试。

    外面天色已经很晚了，走廊上声控灯应声亮起，乔志儒看着外头的星空，缓缓说道：“要送火箭上天，送飞船上天，最重要的事永远在地上而不是在天上。”

    *

    她想要在不久的未来攻读航天领域，也想要在更远的未来，探索理论物理更深的奥妙。

    跟她聊得投缘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乔志儒也有自己的考量。

    见时间不早了，乔教授站起身，示意程迟音往教室外走。

    未来是属于年轻人的。

    程迟音发现在关于世界运转的规律上，人类的理论进步像是管中窥豹。本以为在逐渐拨开迷雾，可后面却是更浓更铺天盖地的迷雾。

    “如果你在研究‘心脏’的同时还有余力研究理论物理，那么京华的大门也随时对你敞开。”

    这是令很多物理学者感到无力的地方。

    程迟音笑着点头，脚步停在原地郑重道谢：“乔教授，今天的收获很大，十分感谢您。”

    考试持续两天时间，此次集训最后一天会根据两天考试的总分按照排名确定国家队人选。对标国际奥赛考试，数学考四个半小时，物理少点，考三个小时。

    随着对物理学科学习的逐渐深入，她越发能体会到物理学的魅力。

    他关上教室灯，跟程迟音一起走出教室：“我说发动机技术是心脏，不仅仅是运载火箭技术的心脏，也是整个航天技术的心脏。这颗心脏能不能治好，能不能活起来，就决定了咱们国家的整体航天水平。”

    有关于未来的规划渐渐清晰。程迟音将这张白纸叠好放进书包里。

    乔志儒说理论和应用两手都得抓，程迟音是认同的。

    走在集训中心，可以看到来往的集训队成员脸上都带点严肃。走到这一步，他们几乎人手一个保送签约，现在带给他们最大压力的不是升学，而是能不能拿到在国际赛场发光发热的机会。

    沉重繁杂的学习要求带给她的并非压力，而是一扇推开的大门，门内是数不尽亟待她去探索的宝藏。

    一老一少走到拐角处即将分别，乔志儒才又想起招生办那边拜托自己的事，笑呵呵道：“当然了，理论和应用两手都得抓。”

    但是整个航天领域的发展是无数先辈血与汗的积累打下来的，比起探索宇宙的烂漫更多的，是枯燥的理论研究，是辛苦的一线工作。

    在他的言语中，实现将火箭送上天要涉及到的学科无巨细地全部被列出来，直到白纸上写满，乔教授收起钢笔重新放进口袋，将这张纸递给程迟音。

    教授摆摆手，朝程迟音住宿区相反的方向走去：“要是你真能做出什么成果来，那是我谢谢你。”

    程迟音看着乔教授离开，随后抬头看向星空。

    “谢谢您，乔教授。”程迟音接过，看着写得满满当当的白纸，视线扫过每一门学科的名字。

    每一个名字，都代表着上百上千个课时的学习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