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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是从那时起，他放缓了接戏的速度。演戏之于宗源，仿佛体验另一个人的人生。体验的越多，越替江远惋惜。

    他所想的那些是万万不敢叫江远知道的。每一想到江远问及这些，他就感到惊慌、无措，还有前所未有的压力，颁奖典礼直播现场都不如这会儿压力大。

    “瞎扯。”江远一眼就看出来宗源没说实话，“你压根就没看过剧本。”

    他花心思收集到的图样整整齐齐地收在一个文件夹里，叫来给他送东西的小陈撞个正着。小陈一脸震惊，想说又不敢说，“宗哥，你……”

    现在就有点儿了，无聊他发什么微博，除前排几个死忠粉，剩下全是找江远打听宗源的。

    宗源沉默片刻，才说：“有些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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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收拾好需要带走的行李，江远躺在沙发上，看沐浴在阳光下的宗源，暗叹大影帝轮廓是真优越，从上到下挑不出毛病。看了会儿，江远出声：“你粉丝让我催你出来拍戏。”

    宗源一惊，匆忙道：“没什么。”

    那两年他还想弄一套江远同款纹身，可惜被小陈发现了。

    宗源：“……”

    真把他微博当成没有感情的信息中转站了？

    ……

    他觉得江远的人生不够完整，戛然而止的太突然，江远还有那么多没来得及体验……然后他就会觉得自己体验到的太多了。

    江远：“……”

    他自我惩罚般地将自己关在遮光窗帘拉死、一丝光都透不进来的房间里，把白天当成黑夜过，听江远的声音，攥着胸口的那个墨翠吊坠。

    从声筒里传出的江远声音仿佛墨翠中不算显眼的绿，破开黑暗，给他安慰。

    这问题不好解释。

    光委托他问个好、打听点儿个人爱好习惯之类的也就罢了，宗源不接采访，粉丝好奇宗源私下什么样也正常；可居然还有人求他帮忙催宗源营业、拍戏。

    “你可别闹了。”江远一脸黑线，“叫人扒出来，台下还能不能有人专心听我唱歌了？”

    百度百科写的明明白白，宗源五年里总共拍了十一部电影，包括《西南之尽》和《他无所不能》，还有三部友情出演，总出场时间不到一小时。

    江远生前一直带着这个坠子，没人知道这东西现在宗源手里，他也没打算告诉任何人。

    那时候他差点儿就放自己离开江远划下的牢，走进自己为自己编织的梦。

    ——他就是疯了。

    “嘿。”江远不知什么时候窜到宗源身边，揉了把宗源的脑袋，语气轻快地问：“想什么呢，我的小宗哥。”

    他时常困扰地想：自己迄今取得的成就应该达到了江远当年的期望吧？如果已足够令江远满意，那么他也没必要非得留在这世上吧？

    节目即将开始第二期的录制。临出发前，宗源问江远：“用不用我陪你去？”

    他不希望江远知道，自己在没有江远的那五年里过的是怎样的日子。

    宗源笑着应付江远：“有合适的就接，不急。”

    三封影帝之后有一段时间，他几乎怀疑自己真快活不下去了，每天就在家里听江远唱过的歌；看《西南之尽》背后的纪录片，从里面寻找江远的痕迹；翻和江远的聊天记录……

    不过看都看见了，顺带问一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他也好奇。

    从此网上关于“江小远到底有什么人格魅力，影帝何至于此”的讨论经久不衰，连带着《原创的时代》热度一块儿涨，当然这节目原本热度就很高。

    “还说没想什么，我在你旁边站半天了。”江远却不吃宗源这一套，指尖往下滑到宗源脑门，手欠地一弹，“为什么不接新剧本？”

    小陈肯定想问他是不是疯了。

    宗源也想好了，如果小陈真这样问，那他就实话实说。

    很遗憾，小陈没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