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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囤聚私兵一事究竟是谁的主意?”崔子风强压下心头怒火,忿忿道。

    “是表兄……”李胥跪在园中,艰难的吐出一字一句,“我年幼丧母,一人躲在深宫中不敢哭,不敢说,夜不能寐,惶惶不可终日,此后离京去了瀼都,才得以喘息之机。

    却不知京中风云变幻,当表兄得知皇弟们的死讯后,便瞒着舅父,开始暗中张罗此事,表兄将兵马送到瀼都时,曾派亲信送来一封密函,其中只写了寥寥五字——‘好好活下去’!他是怕我死在瀼都,为了让我在举目无亲的封地留有自保之力,才会铤而走险作下这等大逆不道之事!”

    李胥的话音带着压抑后的哽咽愤慨,眼尾渐渐濡湿,他伸手在脸上胡乱抹了一把,抬眸凝望崔子风,恳切的追问道:“舅父,在您的眼中,我和表兄的所作所为,真的错了吗?当真不可饶恕?!”

    崔子风一时语塞,话到嘴边却如鲠在喉,他紧抿双唇,望向空无一人的庭院,微风拂过,影影绰绰的繁茂枝叶间,仿佛有人在练剑,有好似在伏案作画,那个人影如此熟悉却又无比遥远。

    “皓儿平日里,同你都在玩些什么,聊些什么?”

    崔子风悠远迷茫的话音盘旋在侧,在他的记忆中,幼年的孩子们,除了闯祸便是哭闹,再大了些,懂事之后,彼此间总横亘着一层似有似无的隔阂。

    “表兄他啊……和舅父一个模子刻出来似的,自小便对我步步紧逼,天天盯着我习文练武。”

    李胥嘴角扯过一丝苦笑,眼底的黯淡更甚,崔子风没有回头看他,却突然伸出一手按在李胥肩上,那宽大厚重的掌心带着无穷的力量,像坚定的支撑,更似无坚不摧的护盾。

    “也许这就是崔家作为权贵,必然要经历的命数……”崔子风轻叹,深沉的嗓音中带着几不可闻的怅惘,道:“梓清,你这副决然的模样,是决定与舅父恩断义绝,老死不相往来了?如此一来,等我死后,是不是连个扶灵的都没有。”

    “不会的,肯定是我先死在舅父前头,到时有劳您给我收尸……”

    话音未落,李胥就遭了一记重击,崔子风拍了拍他的发顶,语重心长道:“从小到大,你哪次闯祸不是舅父替你收拾残局,如今长大,倒开始说起胡话了!”言罢,崔子风才有了些余力顾及旁事,忙指着后院,道:“还跪着作什么?!去,到后厨找你刘伯,他肯定备了你爱吃的糕点,别枉费老人家的一片心意。”

    李胥怔愣了半瞬,抬眸偷偷瞥了一眼,只见崔子风依旧神色凝重,眉宇间却又好似舒展了几分,他轻轻“嗯”了一声,起身跑出庭院。

    崔子风一人孤身立于原地,挺拔的背脊早已显出了老态,曾经勇武过人的永定侯历经剧变,成了旁人眼中畏首畏尾,无勇无谋的富贵散人。只是世人皆不知举世无双的猛兽为了护崽,卸掉自己锋利的爪牙,蜷缩伏低是何等气魄!

    襄亲王入京已有月余,朝堂上的形势,逐渐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原本剑拔弩张,势不两立的文官武将,虽各怀鬼胎,却不再争论攀咬,一时间六部各司其职,朝务井井有序。

    只是兵部侍郎命案,才刚刚平息,厄运又再次降临皇城。

    二月十五,寅初时分,一阵震耳欲聋的钟声将桓帝惊醒,内侍慌忙来报,说是玲珑阁警钟大作,禁军闻声,已前去探查。

    李弼敛了敛困意,却等来一则噩耗,宫中的玲珑阁遭遇行窃,禁军将殿阁团团围困后,只等李弼发落,他心中忐忑,披上外袍,一路疾行赶往玲珑阁。

    玲珑阁乃历朝历代存放珍宝以及军政要务的殿阁,几经修缮改造,内布机关,连禁军统领都无法获知关闭机关的办法,遂由李弼亲自出面,协助禁军捉拿贼人。然而令众人始料未及的是,大门开启那刻,阁内竟然空空如也,贼人不翼而飞,唯余几支孤零零的箭矢,泛着幽幽寒光。

    李弼大怒,却也无济于事,而玲珑阁失窃的消息不胫而走,还闹上了早朝,面对此等大事,众臣佯装不知,这内宫珍宝失窃,自有内廷司严加审查,又何须烦劳刑狱三司,然而李弼却心有盘算,直接将失窃一案交由大理寺彻查。

    林之倾闻言,面色如常,亲口允下了重担,唯有卞春来一人暗暗叫屈。

    下朝后,群臣有说有笑,鱼贯而出,卞春来凑身上前,在林之倾旁侧耳语,道:“大人,这案子可是个烫手山芋,办的好那是理所当然,办不好可要获罪的。”

    “尽人事听天命吧。”林之倾谓叹,随即道:“走,吾等去玲珑阁瞧瞧。”

    玲珑阁外,禁军层层把守,为首的即是统领肖裴,从他口中得知,卯初时分,玲珑阁内机关被触动,继而触发警钟,随后殿阁被禁军重重包围,诡异之处就在于,贼匪不知使了何种妙招,竟从阁内全身而退。

    林之倾思忖片刻,问道:“敢问肖统领,玲珑阁警钟大作之后,是否封闭了宫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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