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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之倾的未置可否,在燕漪眼中便是笃定的默认,她面色一凝,将羊毫搁回笔架,心底缠绕繁复的情绪一下有了个突破口,待所有掩埋的汹涌心绪堪堪平复后,燕漪才轻叹一声,道:“看来在兰若心中,我是个靠不住的人……”

    “是因为狝苑里发生的事吗……?”燕漪欲言又止,沉吟半刻后,她环视四下,见此地无人打扰,便大胆放声道:“我会守口如瓶的,我发誓一辈子都不会往外吐露半字,如违此誓,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林之倾双手交叠,向后仰靠在椅背上,始终一言不发,看不透喜怒哀乐的点点眸光在燕漪身上不停审视,随后不紧不慢道:“秀安,此事你父亲知道真相吗?”

    林之倾笔下不停,翻过一页卷宗,指尖在字里行间游走,只淡淡应道:“做官有什么好?担惊受怕不说,还又累又穷。”

    “狝苑的变故,我一直没有给殿下一个交代,”燕漪试图重新挽回自己留在林之倾心中仅存的那一点信任,她顿了顿话音,只能避重就轻道:“当日之事我派人查过,也抓到了那几个搬运硝石的府丁,还找了兄长对峙,他承认命人在沼泽内铺了硝石作陷阱,但是万万没有行凶!”

    燕漪从吏部马不停蹄的赶来,压抑在心底的无措、彷徨、浮躁和不安,经过这一路反复不断的翻滚搅和,原本蓄势待发的埋怨苛责,却在见到眼前之人的那刻,轰然倒塌。酝酿良久的情绪演变成了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楚悲愤,泛上鼻尖眼角,她揉了揉双眸,上前问道:“兰若为何要辞官?”

    本是句信口胡诌,却歪打正着激起了林之倾的戒备心,手中的羊毫倏地一顿,余光扫过卷宗,“赶尽杀绝”四字突兀的映入眼帘,她抬眸盯了燕漪一眼,眸色深沉,话锋一转道:“秀安,我可以毫无顾忌的信任你吗?”

    此时此刻的燕漪犹如秋风中被扫落在地的一片残叶,与周遭格格不入,她已是穷途末路,无计可施了,任凭她如何劝留,终究是无济于事。燕漪在无尽的失落中,陡然生出了臆想,故而突然追问道:“若我猜得不错,兰若辞官后不是回杭州郡,而是去瀼都吧?”

    燕漪哑口无言,愣了半瞬才扯出一丝苦笑,颓然道:“兰若,你总是这么鞭辟入里,不留情面……”但她依旧心存侥幸,挣扎辩解道:“此事虽是瞒着父亲暗中查探的,但我在此保证,今后定会管住燕士则和燕家人!”

    这样信誓旦旦的空口允诺,恳切真诚的动之以情,林之倾早已见惯不惊,也没了当场拆穿的兴致,她伸了个懒腰,对燕漪的保证视若无睹,低头捡起羊毫,重新翻开案卷。

    燕漪终是忍无可忍,她满腔的不甘无处发泄,面对不温不火的眼前人,犹如一记重拳打在棉花上,既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答复,又被轻巧的化去了力道,她一把夺过羊毫,冷声道:“林大人既然决定辞官了,又何必兢兢业业的在这里摆架势?!”

    燕漪懒作口舌之争,亦深知自己不是她的对手,遂单刀直入道:“我不知道殿下私下里同你说了甚么危言耸听之辞,但无论如何,辞官一事大可不必,还望你三思。”

    燕漪逼近至书案前,消瘦的身影却挡住了大半光亮,投射下与其身躯截然不同的庞然阴影,笼罩在林之倾的眼前,她依旧没有抬眸,阖上案卷,提笔蘸墨,一面颔首回应。

    “这是实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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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之倾抬头,眸底泛起冰冷的水色,没有急于夺回手里的羊毫,反倒饶有兴致的反问道:“吏部的调令一日未下,本官就仍是大理寺卿,批阅公文乃是我的职责所在,少将军何出此言?”

    “此事我心意已决,少将军不必再费口舌。”

    燕漪心有所感,又忽觉憋屈,好不容易平稳下来的心境又开始翻江倒海,连她自己都甚感诧异,几时活成了这么个悲春伤秋的小女子了。燕漪沉下心思,就事论事而言,李胥在秋猎惨遭偷袭,无论燕池俊是受人蛊惑抑或是自行为之,他都是罪魁祸首之一,故而林之倾对燕家人心存芥蒂本就无可厚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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