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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尔看向茶几旁的一个手提袋。

    本来说要还他的，可是每次出门都忘记……

    谁年轻时都有一腔热血，任周围环境如何污浊，总守着自己那一点点初心不变。

    风衣……

    再面对陈尔时，脸上登时没了笑意，“小尔，我明白你想让真相复映是为了圆你爸的梦。你爸出事以后……”

    许昌铎沉默了，他想起当年那两人在自己面前大谈特谈真相的节目概念画面，是那样振奋人心。他当时也正是因为陈方平的一句话，再也没犹豫，直接拍板定案，答应陪他们共进退。

    说到这儿，他没看陈尔的表情也知道现在她一定是心痛的，但话说出去了，只能硬着头皮继续道：“我不是没努力过，多少人接这个节目都做不起来。没有他，这节目就是狗尾续貂啊，倒不如让它留在最美好的时候。”

    他说：“咱们是媒体人啊，媒体人的初心就应该是披露事实真相。”

    许昌铎转过头，“怎么又绕回老问题了呢？”

    “您不用担心。”

    她正想着下次正好以此为借口来见他，台长便打了电话过来。气氛一如既往的紧张。

    大概也是因为在警局，那些狗仔们还是忌惮着自己的前途，所以这个系列的照片里通通没有董同逍的正脸，除了偶尔几张有他的背影以外，其他的几乎都是黑色风衣的衣角。

    她问他原因，许昌铎道：“当年的事情，本来就乱码七糟的，谁都说不清楚到底怎么回事。更何况你爸和沈毅那事还牵扯着各方的利益，久而久之，大家就都选择性的淡忘了。”他叫来服务员，要了杯水，喝下一口后，道：“咱先不论这个节目的怎么样。小尔，真相离了他们俩，注定就是要走向末路的，你知道吧，这个节目，只有他们那种性格的人能撑得起来。”

    许昌铎的话说得太狠了，像是陈尔做这个节目一不小心就会坠下悬崖一般。陈尔最初以为许叔只是为了让她打退堂鼓，吓唬人的话，但后来看他的神情，似乎又是认真的。

    他们依旧约在电视台附近的竹马咖啡店，一杯美式，台长知道她喜欢，推到她面前，什么都没说。

    “那是因为他们不懂我爸。”陈尔轻轻地说，“许叔，你的意思我也懂，我只想靠自己的力量再试一次，成败与否，就这一次。”

    微博里已经通稿漫天飞，说着她将结束休假回归荧幕的日期，什么节目，现场票价多少，都上了热搜。她的粉丝团也终于开始活跃起来，她从前的照片，休假这三个月偷拍的图，她见过的，没见过的，统统都放了出来。

    “许叔，您看到我发的邮件了吧。”私下里，陈尔都是这样称呼他，亲切，并且是习惯。

    许昌铎不可避免地又要提到陈尔父亲去世的话题，他往后一靠，摆摆手，“不提这事儿！行了行了，你想做你就做，我舍命陪君子，大不了这破台长不干了！”

    许昌铎话说的隐晦，他私心是不想陈尔往深处去探索太多。人年少时就这点好，能干干净净做事，没有任何其他的想法。

    他知道陈尔聪明，很多事情一点就透，但同样这也是她的缺点。

    “许叔，您看我这几年做的事就知道，我不可能放弃。”

    “最开始的我去警局也是因为您同意我重做真相，现在我手里有了稿子，您不能言而无信啊！”

    “我怎么能不担心？我和你爸是一起摸爬滚打一路走来的兄弟。当年他经历的诽谤和坎坷我是看在眼里的，你是他唯一的女儿，他……”

    许昌铎叹了口气，“你这孩子……我就知道我说什么都没用。我这次叫你出来，也是想提醒你，现在有些事情可不好办。董远昇这次为了帮他小儿子在圈里立稳脚跟，可是什么资本都动用上了，更何况他那大儿子……你知道你要做的这节目有多危险吧？”

    她太聪明反而会发现某些当年隐藏的故事，而这些……是她不该触碰的黑线。

    许昌铎手指随着音乐打拍子，目不转睛地盯着小提琴手，道：“我还以为三个月能让你服服帖帖，结果你呢？你给我整出个剧本。”

    所以，陈方平一提到初心，许昌铎就被动摇了。

    “没说不行，我没说不行！”许昌铎音量稍大，周围人皆看了过来，他立刻换了笑脸，双手合十，微微弯着身子表示歉意。

    “你像你爸爸，我也信你能做好。但现在这世道，不如当年。”

    她躺在沙发上，随意翻看着，忽然发现了那张警局门口某人将她挡了个严实的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