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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站稳，她忽地出声：“那是什么？”

    却也并没指望谁能回答她。

    她一皱眉，心道这也不该啊，便是方才在太后宫里跪得有些久，这一路走来，该散的酸麻却也散去了，怎么陡然之间，连路都不会走了似的？

    “那不行，你可不许跑。”她笑得像是没心没肺，“把我教出师了，自己就想着躲懒了？哪有这样便宜的事。”

    楚滢牵着身边人的手，只觉得眼前春日和暖，与她心中肃杀寒光极不相称，两相映照，滋味怪异得很。

    那黑云极为怪异, 其状如团，似有实体，在空中兀自升腾翻卷, 经久不散。让人一眼瞧见就觉得，不是什么祥瑞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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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吗？

    只要夺了军备库，牵制了神武军，恭王就是一条被斩去四爪的蛟，也没有什么值得畏惧。

    “这还得了？”他觑她一眼，“不知多少大臣，要将太极殿的立柱都给撞断了。”

    前世里，后来他不在的日子里，她自认的确做得尚可。这样说来倒也是对的，她如今的这些本事，确乎不是全仰仗他的教导，她后来坐在那张龙椅上，的确磨砺了挺多年。

    四周宫人自然也看见了, 有胆子小些的，竟忙不迭倒头就拜, 口中哭喊祈祷，俨然视其如灾星邪神一般。

    楚滢的脸色就不由得更青了几分。

    苏锦被她护在身下，看似无恙，只是脸色微白，反手握住她的手安慰，“臣没事。”

    这样的情景，她两世加起来，亦是前所未见。

    百宜环视一眼四周乱作一片的宫人, 大约自觉不成体统, 低声道：“奴婢去警醒他们。”

    百宜自从出了太后的宫门，便远远跟在后头, 不来扰他们亲近, 此刻匆忙从地上爬起来, 顾不得头发蓬乱, 御前失仪, 急道：“陛下如何了？”

    正待与他玩笑，却忽地脚下一晃，身子不由自主地打了个摆，亏得是被苏锦扶着，才没有歪倒下去。

    苏锦半垂着眸子，微微含了笑，“臣没有这样说。”

    耳中如雷声隆隆，大地震颤得厉害，令人跌扑不稳，只觉头晕目眩，耳内鸣响得厉害，四处传来宫人的惊叫声。

    第57章 爆炸   是火器厂炸了。

    “那是什么？”她复又问了一遍。

    她哧地一声笑出来，“我才不管，那群老古板，该是时候将她们的脑子拗一拗了。”

    苏锦看了看她，眸子里透出一丝暖意。

    楚滢眨了眨眼，忽地觉得有些发涩。

    “陛下聪慧，胸有丘壑，哪怕没有臣，一样能做得很好。”

    为了除恭王，哪怕是在史书上落下不择手段，清除异己的名声，她也甘愿。

    只觉得脚下轻飘，踩着的地面绵软得有些离奇。

    须臾停下来时，她只觉得心口发胀，头疼得厉害。

    “我没事。”楚滢简短道，只紧紧搂着苏锦，指节发白。

    远处，巨大黑烟，冲天而起。

    “苏大人，”她轻声道，“你说，我这登基一年以来，和你学得怎么样？”

    苏锦弯了弯唇角，“陛下倒是想得很妥当，往后只出一份俸禄，倒可以让臣身兼二职？”

    “……”

    还未抬步，就被楚滢截断，“不用了。”

    “苏大人，苏大人！”她匆忙唤他，心快要从喉头跃出来一般。

    还没待厘清，却忽觉脚下大地一颤，轰然炸响，惊心动魄。

    楚滢陡然给噎了一下，哭笑不得，“苏大人才了不得，还没成亲呢，就和我计较上了？”

    提点几个奴婢的规矩有什么用？哪怕她们立时站起身来, 像木头似的挨个儿立着，半分眼神也不往那团黑云上瞟, 也终究不能当那东西不存在。

    但是今生，想来他应当陪在她的身边，再不会离开了。

    “最好是没有。我已经想过了，往后你做了君后，要是想在宫里躲清闲呢，也由着你，要是还喜欢朝政，我们便开一个君后临朝的例子，你仍旧如从前一样，好不好？”

    她扶着他起身，方见地下落的尽是枝叶，一片狼藉。

    “苏锦！”她一瞬间慌得厉害，什么都顾不上，只知道一把搂住身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