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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好像前世里,他如今日一样,跪在大殿上,说:“臣是恭王殿下的人。”
帷帐无声落下,室内燃的是清淡的沉水香,隐约一线,勾连在衣角上,若有似无。
“……”
何况火器厂出事,闹得京中人仰马翻,不论事情有他多少份, 他作为督造者, 总是不冤枉。
“知道了,嗯,你慢些,别让人听见了。”
却终究是让她轻柔又妥帖地拥进了怀里。
秋桑替他添了茶水,抿了抿嘴,像是鼓足勇气似的,“那奴说了,大人可不许生气的。”
“没事,我一会儿再给你揉。”楚滢声音含混,像带着叹息似的,又无端地令人熨帖,“谁许你今天那样吓唬我的?快给我赔罪,不许躲。”
如今朝野上下提起他来, 众说纷纭,莫衷一是。
有些人道, 他这一两年来,仗着先帝嘱托,以帝师的身份把持朝政, 早已惹了陛下的忌讳, 正暗中伺机将他扳倒。此番火器厂一事, 恰好是个由头, 想来待大理寺那边审查清楚了, 他便离获罪发落不远了。
“苏大人,”她在他耳旁轻轻叹息道,“我要称帝一生,不知要遇到多少艰难险阻,你若次次都拿自己去填,可填得过来吗?”
而另一些人,却说他辅佐朝政劳心劳力,此前从无什么差错, 如今为了这一遭,陛下陡然要处置他, 却也难免令人寒心。
秋桑说着话,还向卿云殿的方向瞟了几眼,脸上明白地写着不安。
楚滢让他做什么,他便做什么,其他的一概不问也不理,如此外间的风雨便全都吹不到他的身上。
楚滢揣着一颗犹自惊慌的心,垂眸看着他,却只觉得心底里泛上一阵酸疼来,扰得整个人不是滋味。
“怎么了?”苏锦一抬头,瞧见他期期艾艾,仿佛话在嘴边打弯儿的模样,就忍不住道,“有话便说,别在心里琢磨。”
“以奴的身份,原不该说这样的话,但奴在大人身边伺候这些时日了,您待奴才们好,咱们都记在心里,才忍不住要僭越一句。您许是可以多去寻几回陛下呢,不一定就得这样闷在宫里。”
“……嗯。”
……
因着楚滢在朝堂上, 当着文武百官说的那一番话,在京中忙作一团的这时节,苏锦反倒是一夜之间, 成了最闲的那个人。
苏锦的声音低低的,“你这样闹,刚揉的药油都被蹭掉了。”
“……嗯。”
反倒是他身边的侍人秋桑,瞧着要更忧心一些。
苏锦望着他小心翼翼的脸色,只轻笑了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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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如今对咱们这边,究竟是怎么个意思呀?”
一股药油的气味,生涩,微辛。
苏锦像是低低地吸了一口气,身子在她怀里动了动,像是刚让她说得无地自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的怀抱似的。
“往后不许这样了,听见没?”
她是看出来了,苏大人有这个毛病,他总觉得自己的一切,连同性命,都是可以抛掉的,说是为了她也好,为了江山社稷也罢,他总有一百个理由,到头来,好像只有他一个人是不重要的。
也不知道是哪里学来的坏毛病。
一时之间,满城里既忙着救灾,嘴上却也没闲着,天天手上的活儿忙着,还要顾着打嘴仗,当真是分外热闹。
第61章 夺权 等候发落的时光。
楚滢气得七窍生烟,手上却只将药瓶搁在了一旁,随意在自己衣摆上擦了擦手,便伸手去轻轻抱他。
他总以为,如果她为帝的路上有一条沟堑,那最好的办法,便是用他的身子去填。
而这漩涡的中心,苏锦本人,却好像浑然不知一般。
至少,名义上是这样。
这其中,又以年轻的男官,和立志科考的读书郎们为多数,甚至渐渐地传出了这样一种声音——假使苏大人是女子, 如今处境会不会有所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