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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被掉了个头，对向举起他的女人。那人眉眼弯弯，鼻梁挺拔，像是把地上那肉团子时间轴往后拉了十几年，五官长开再柔化，捏出一张标准的美人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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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从同样大一号的房门跑出去，吃力打开大一号的大门锁，在昏暗的走道中直行，推开对房未锁的门，冲向声音来源。

    就连声音都变得稚嫩……

    眼前一片敞亮，白纱窗帘被风吹动，呼啦起伏，阳光从帘底漏出来，照在阳台。

    蓝山挣扎着，他努力想睁眼，同时努力转动身体，欲逃离热源。

    一切杂音消散，蓝山躺在浪灭岩下，闭上了眼。

    他用尽全身力量翻了个身——

    那球小孩巴掌大，幽幽泛着蓝光，照得小孩也面露幽光，衬出此景无比荒谬。

    太热了。

    疼痛战胜困意，蓝山终于睁开眼。

    当然不能说她像柏舟一，哪有说老子像儿子的，乱辈分了。

    “还要再来一次啊！！”

    难道天堂的东西都要做成大号的？还是为自己这个攀岩爱好者量身定做了攀爬型台壁。

    “舟一——舟一——”

    倒是不疼，就是……

    蓝山又后退一步，三岁的柏舟一歪着头看他，像在看一个不太聪明的玩具。

    蓝山盯着那台子，还没想明白，就听外面有人喊。

    三四岁的小孩把最后一个球放入空缺，姗姗回头，安静地看向不速之客。

    尽管不可置信，但蓝山还是心口不一地低头，扫过自己圆鼓鼓的肚子，萝卜般短的小腿……

    那双眼，弧度圆润，那脸颊，婴儿肥圆，但那淡定的神色和微微皱起的眉，让蓝山一下辨认出他的身份。

    蓝山不由得后退一步，喃喃：“不会吧。”

    蓝山好一会儿才止住哭丧。他环视周围，隐约认出这里是十六年前的柏舟一家，他正观察着，忽然听见身后响起轻快的脚步。

    蓝山比划一下，纳闷，这台子怎么这么高？都到他眉眼处了。

    蓝山仰头看那台子，他刚刚大概是从那摔下来的。

    “不是吧。”三岁半蓝山的奶音里几乎带上哭腔，“小升初、中考、高考……”

    一个小孩盘坐在房内，身前整齐摆着五十个球。

    蓝山听见有人遥远地喊，声音熟悉。

    柏舟一，他怎么会在这，他也出事了？

    女人笑道：“来找我们家舟一玩啊。”

    蓝山狠狠摔在了地上。

    啪。

    “蓝蓝来了。”蓝山感觉身体一轻，柏舟一的脑袋一点点仰起，在视野里变远。

    蓝山心下一惊，脑子还没想法，身体先动了起来。

    他感觉刺目的光照在自己脸上，把脸颊照得滚烫。

    “蓝蓝，妈妈出去了哦，一会儿回来……”

    “柏舟——”蓝山的呼喊戛然而止。

    柏舟一——三岁版。

    柏舟一看着眼前乱喊的蓝山，把头摆正，面无表情地确定，这就是个愚蠢的玩具。

    “天堂不仅什么是大号的，还配送小版的柏舟一……太幽默了，真的太幽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