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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个半月后，要去欧洲。”蓝山没忍住，问，“你就这反应？”

    马强说着急匆匆撤了，背影仓促，看得出来攀岩协会是真的很缺人。

    这一世的蓝山还没搞出那么多幺蛾子，柏舟一的态度也就没那么尖锐，不赞同也不反对，蓝山摸不准他想法，但还是决定在通知父母前，先和柏舟一说说。

    “什么时候，要去欧洲？”

    “可以。”柏舟一说，“祝贺我们亲爱的蓝山同志，于2013年3月荣誉被选为世青赛参赛选手，担负起为国争光的责任。蓝山同志获得参赛资格一事，就如黎曼发表黎曼理论，对国家，对世界，对攀岩界，都是不可磨灭的荣耀印记，是流星划过人类文明的璀璨一刻。让我们衷心祝愿蓝山同志，能在世青赛上取得举世瞩目的好成绩。”

    “去世青赛啊……”他伸手胡乱拨两下蓝山头发，笑了下，“咖啡崽牛逼！”

    “牛逼，牛逼。”蓝山并不吝惜掌声，他大力鼓着掌，给予极大肯定，“如果你写作文能这么抑扬顿挫，老师给你的批语也不会是‘毫无情感，建议早恋。”

    “我不。”柏舟一冷漠地吐出两个字，“坏胚。”

    “没开玩笑。”马强一巴掌拍他脑壳上，“你十四了吧，世锦赛青赛够年龄了，就说去不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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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咳咳咳咳咳……”蓝山差点呛道，他惊疑地看着教练，“开玩笑？”

    “这玩意儿是我想去就能去的吗？”蓝山惊疑，他上辈子虽然有天赋，但最高接触到的赛事也就是全国攀岩锦标赛，未能走上国际。当下他虽然相比同龄人战绩斐然，囡豐但归根结底也只是个参加了一些不入流公开赛的新人，因为年龄不够连国家级比赛都没去过，哪想现在居然要一口吃个大胖子，冲向国际了。

    “我该有什么反应？”柏舟一面色平静，“我该欣喜若狂还是大吵大闹，我的态度能对这件事产生什么影响？”

    现在他可以安稳落地了。

    “我有点想去，但是......”蓝山犹豫着，还未说完，立刻被马强打断了。

    “对，青年B组。”蓝山说。

    “草。”蓝山悬着的心落地，短短几秒，他感觉自己在空中完成一次跳跃，于最高点狠狠拍上攀登成功的按钮。

    柏舟一说完，对着蓝山轻轻挑下眉：“如何？”

    那天晚上，蓝山一反常态地端正坐在柏舟一身边，老老实实写作业，虽然他很快就要和这些繁琐的作业拜拜了，但为了讨好柏舟一，他甚至一笔一划抄完了英语课文。

    蓝山静止地看着马强离去，默默吐出最后半句话：“......我家里人不一定同意。”

    沉默片刻，柏舟一问：“青年组？”

    前世柏舟一对他攀岩的态度很明确，不要受伤，不要影响学习，但蓝山两项都没做到。一次又一次逃课、挂科、受伤……柏舟一刚开始还只是不悦，但自蓝山摔断腿后，他便开始明确反对蓝山练攀岩。

    “当然不是想去就去，但你够资格去。”马强有些不耐烦，“攀岩这运动你也懂，国内没几个人正经玩，更别说你这种从小被拐带来培养的。现在余下的一个参赛名额分过来，没人敢要，都怕给国家丢脸。协会那边发愁啊，林教练，林盘溪你还记得吧，他向我要了你比赛的视频，发过去给协会看了看，那边直接就敲板说妥了......你小子别一副天上掉馅饼把人砸傻了的模样，赶紧决定，去，还是不去吧！”

    当他放下笔，柏舟一从题海中脱出，瞥一眼字迹出奇工整的作业本，问：“你又把我手机扔下水道了？”

    “哦，这样。”柏舟一握着笔，眼神捉摸不透。

    柏舟一眯眼：“我夸你，你骂我？”

    “不是。”蓝山挠挠头，有些泄气地坦白，“如果你支持我，我会增加不少信心。”

    “世锦赛。”

    “天才，能不能文雅一点。”蓝山出口气，好笑地锤下柏舟一。

    两秒后，他手指放松，坐直。

    蓝山的家里人，不仅仅指蓝军生和郑媛，还有柏舟一，尤其是柏舟一。

    “行，去就行。我给你报名了啊，流程走完就去北京封闭训练，回家说一声学别上了，专心突击一下，别错过机会，也别给国家丢人。我上报去了啊，自己练着，别偷懒。”

    “不敢不敢。”蓝山连连摆手，“我哪里有那个意思，你不要老是把人想得那么坏。”

    “没有。”蓝山侧回身，手掌握拳，尽量保持平静地说，“我要去参加世锦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