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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顺着齐洛酩的眼神，夏至言抬头看向镜子里的自己。

    他知道齐洛酩一边上学，一边打着很多份奇奇怪怪的零工，平时生活里吃穿用度都很节约，还不肯收他的房租和生活费，所以这次就干脆把钱全部冲进了电费里。

    “以前就经常听同学经常私下议论，说经管系有个特别帅的年轻男老师，我当时还不信；但是夏老师你信吗，我在学校第一次看到你的时候，差点连路都不会走了。”

    齐洛酩说，已经很久了，可是为什么，他竟然一点也没有察觉。

    “可是……为什么……”夏至言欲言又止。

    懵然不知的只有夏至言自己。

    “怎么会有人才二十六岁就觉得自己老了？夏老师，观海大学有全国最顶尖的金融类专业，你可是经管系最年轻的专业课老师啊！而且  ”

    镜子里，夏至言能清楚地看见，齐洛酩从背后缓缓圈住自己，看着他的眼神近乎贪婪。

    只有傅时遇那样渣男的“爱”永远停留在嘴边，而他们的感情全都萌芽在不经意间的细节里。

    一场旷日持久的暗恋，早就在点滴的生活里完成了彼此盛大的双向奔赴。

    “我从来都不撒谎的  ”想起白天自己一个人被夏至言扔在民政局的事，齐洛酩心里多少还有些委屈，半赌气半撒娇地用鼻尖蹭了蹭怀里的夏至言，“不像老师你。”

    齐洛酩的卧室没有卫生间，半夜起夜不舍得开灯，黑灯瞎火踢伤了脚趾，他就买了一串小壁灯回来装在齐洛酩的卧室到卫生间的路上，开关则留在自己房间里，每晚睡觉前打开，让齐洛酩想关都关不上。

    “老师你唱歌还是和以前一样难听，要我硬夸也夸不出口。”他抬头看向镜中脸颊微红的夏至言，“不过好看就是好看，不信老师你自己看看啊。”

    窗外又下起了小雨，天气像极了当初夏至言第一次从之前的公寓摔门离开，又在公交站前偶遇齐洛酩那晚。

    “不记得了也没关系。”他小声自语道。

    冷风从窗口灌进来，吹得他打了个寒噤；齐洛酩解开自己的外套，从背后温柔地将他裹了进去。

    他知道齐洛酩不会下跳棋，大概只是怕他尴尬才会兴致勃勃地跟他玩一晚上；所以在齐洛酩偶尔兴奋地掏出手机K歌软件时，他再不擅长也会硬着头皮附和两句。

    “老师  ”齐洛酩眼底露出点浅浅的失望，“你真的一点儿也不记得了吗？”

    而夏至言自己从小就内向话少，没几个朋友，也没什么追求者；在傅时遇的口中的他更是矫情、幼稚还脆弱，笨手笨脚、厨艺差，永远冷着一张让人提不起兴趣的脸，乏味又没有情调。

    “喜欢就是喜欢，哪有那么多为什么  ”他偏头认真地看着夏至言，“我就是喜欢你。”

    但刚刚经历了一段失败的感情，让他本能地逃避，不敢去正视对方有意无意的接近，和那些蠢蠢欲动的情绪。

    这是齐洛酩第一次这么严肃地叫自己名字，夏至言心底一紧，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被齐洛酩拽到了客厅的穿衣镜前。

    齐洛酩年轻帅气，开朗阳光，嘴甜又手巧，勤快还细心，之前在医院里短短几天时间，全病房的男女老少都赞不绝口。

    可是也许在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的潜意识里，他已经在努力回应着齐洛酩的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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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从小内向不多话的人不止打开网络，甚至还仔细观察起自己每天接触的学生，只为了努力寻找些时下年轻人喜欢的话题。

    “可是……为什么……”

    为什么齐洛酩会喜欢自己？

    这么多年在傅时遇不断的否定和打压的声音里，他都快忘了，自己当初也是被父母疼爱的孩子，是让老师骄傲的学生。

    “骗……”他不禁红了耳尖，“骗人……”

    “夏至言，你在说什么啊？”

    对方的粉蓝色运动外套遮住了他身上万年不变的黑白灰三色，如果就这样看看，年龄差倒也不太明显。

    “我又老……还不好看……你明明……”

    这些连他都没有意识到的“小动作”，其实每一天都被齐洛酩看在眼里

    齐洛酩明明可以找个更好的。

    齐洛酩向来嘴甜，一定是哄他开心的。

    最重要的是，他今天还看到了齐洛酩的身份证，他比对方大了整整六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