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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灼不能继续留在水中，他跃出水面，草草地擦干身体，换上凌霜雪准备的衣服走出去。

    “我沈灼这辈子何曾受过这等屈辱？不管你是谁，就算你上天入地，我也会把你抓出来！”沈灼愤恨不已，他有一种感觉，那个人还没有离开这片大陆。

    但话又说回来，一个连剑都提不起的病人居然可以毫不费劲地抱起他这样一个身强体健的成年人？

    宗主对凌霜雪当真是关怀备至，连这种东西都为他找来。

    时隔多年，沈灼对没有改动的那些布局仍有熟悉感。窗边的躺椅放了一件带毛的披风，桌上有一套别致的茶具，花枝越过窗户伸进来一个花骨朵，凌霜雪看书时它就会绽放，像是在凌霜雪的耳边簪花。

    沈灼知道自己不能要求更多，凌霜雪肯留下他已经是很大的让步。

    室内燃着兽火，这让受伤的沈灼感到舒适。他天生火属性圆满，在火元素充足的情况下，伤势会好的快一点。当然这个火元素也不是随随便便的火焰就能达到要求，最少要六阶妖兽身上的兽火。

    沈灼上前，躬身行礼道：“师尊，弟子已经收拾妥当。师尊如果没有其他事情吩咐，弟子想先行退下。”

    越是回忆，当初的一切越是清晰，只是再也回不去。沈灼心生感慨，目光转向凌霜雪。岁月对他足够偏爱，没有在他身上留下任何的痕迹。他给自己温了一壶茶，茶香让人心旷神怡。

    他的身体何止是根基不稳？压根和废了没有两样。有人用他的身体做媒介，吸纳过异常庞大的灵力，并且远远超过了他的身体承受极限，致使他重伤，无法继续修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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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霜雪只给了沈灼一套里衣，沈灼穿成这样和他站在一起有些别扭，想回房找一套合适的衣裳。

    凌霜雪搁下茶盏，道：“脱衣服，躺床上去。”

    沈灼离魂这些年，魂魄落入异界，有着不少奇遇，眼界和阅历同样有所提高，并非停滞在十年前，还是个半大孩子。他一眼就看出这火来自七阶地狱狂狮，这个等级的妖兽更进一步就能渡劫成人，凶悍异常。

    沈灼不止一次的觉得那朵花生出了灵智，可惜花有意，人无情，再柔媚的春意都只有付之东流。也难为那朵花锲而不舍地坚持了那么多年，没在凌霜雪的无视中败下阵来。

    这是从根本上毁了他，沈灼眼底杀意如霜，不用想，他也知道是顶替他的人干的好事。

    沈灼吓了一跳，不解地看着凌霜雪。

    水中灵力充沛，沈灼很快就明白凌霜雪的提醒是什么意思。他的身体纳入过多的灵力后开始产生胀痛感，丹田不能容纳，经脉不能吸收，多余的灵气只能在他的体内横冲直撞。

    他有离体不散魂的办法，失去了沈灼这颗棋子，自然会寻找下一个宿主。

    “上药。”凌霜雪看他一眼，手从镯子上拂过，伤药，丹药，绷带一应俱全。

    他被夺舍后，顶替他的那个人不知因何得罪了凌霜雪，被他赶去西北角的空屋，这间屋子也就撤了里外的屏风，一眼见底，只留了一张床。

    沈灼把目光从兽火上移开，打量起眼前的这间屋子。他拜入幻月仙宗时才十三岁，年纪不大，凌霜雪把他放在眼皮子底下照看，两个人住的就是这里。里外两个房间，凌霜雪让他睡里面，自己住外间。

    沈灼又想起那句他师尊病弱提不起剑的传闻，他当初对此深信不疑，就算是此刻也很难改观。

    沈灼在心里嘀咕了两句，默默地清理身上的血污。凌霜雪送来干净的里衣，放在岸边的竹椅上，沈灼伸手就能拿到。师徒二人没有多余的话语交流，就算在一个屋檐下，也像两个陌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