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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拿什么娶妻？”顾丰寽紧起双目，“你拿晴婕帮你卖画赚来的钱，再娶她？那个傻丫头，真是活脱脱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我自认是个君子，为何不敢想？何况……”

    转身定定看着荀竹，顾丰寽抽抽嘴角，用一种压抑而又讥讽的语气：“如此，你还能娶妻？”

    “当然。”

    顾丰寽两头没讨到好，情绪一日比一日郁闷焦躁，脸上成天就写着两个字：阴鸷。

    荀竹用余光瞧他一眼，没再说话，端起茶杯喝口茶，想想今日能带晴婕去哪里玩。

    又正逢要尽快完善太后寿宴的宴乐图，每天都得早出晚归地留在宫中的画院里，所以根本没时间管束晴婕。

    虽是极为简单的人物场景小画，但线条流畅简洁、颜色融洽，既能保持画面干净，又能显出内容丰富，实在可见功底。

    片息，顾丰寽甩袖起身，一言不留，大步离去。

    荀竹悠悠叹声：“唉，少年人。”

    顾丰寽踏入荀竹的家门，整座小院的布置摆设一览无余。除了一张石桌和几张石凳外，空荡的院落，进入堂屋后，简朴的桌椅家具，没有任何瓷器、盆栽或字画的装饰，干干净净得仿佛荀竹脸上的表情。

    陡然间，顾丰寽的目光垂下，面容再次紧绷。

    闻言，顾丰寽紧紧皱眉：“诡辩。俗就是俗，雅就是雅，嘴硬不承认，倒会显得你狭隘。”

    哦，有两样东西很多，一样是画满小人图的画纸，一样是已经装订成册的故事画集。

    二人的目光对视在一起。荀竹眼中带笑，看起来很温和，却是笑里藏刀。顾丰寽目光如火，看起来很恼怒，却是怒中含慌。

    荀竹抬手示意他落座，一边给自己和客人倒了杯茶，一边反问：“如此，为何不能娶妻？”

    可一问做饭婆子，除了早饭，这丫头根本不在家。

    顾丰寽向下弯弯嘴角：“多次登门都碰不上面，真巧啊。呵呵。”

    荀竹挑眉摇摇头，并不与其争论。

    “这便是端雅之作。”

    “荀竹，你在作画上是何样的见解，我不在乎。我此番登门，只是想告诫你离晴婕远一些，不要打她的主意！你若想在画艺上有所精进，我可以帮你，甚至帮你开拓在都城的人脉，将你的画引荐给各路贵人。可晴婕，你想都不要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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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荀竹摇头：“画，本就是供人消遣的玩乐。只是有人以欣赏意境为乐，有人以欣赏画功为乐，而普罗大众，则以欣赏有趣为乐。都是乐，何分俗雅？只以少数人的喜爱为‘雅’，我不认同。”

    看到桌子上放着的一本画集，正是那晚曾听到过名字的《幽魂美人》，怀着轻蔑的态度伸手拿起，随意翻看。

    ……

    挑眉：“贵客啊。在下多次登门无缘得见，倒是劳烦顾小弟亲自前来了。”

    不知为何，荀竹被这话逗笑：“所以我才会更辛勤地作画，以报答她的看重和付出。我二人为结为连理，共同费心费力，这种情感，顾小弟还从未体验过吧？”

    当即，顾丰寽想笑。笑话，他怎么可能没体验过！

    往往是他早上出门时，晴婕还在磨磨叽叽地吃早膳，等他黄昏归家，晴婕又像一天没出过门似的乖乖在看故事画。

    “这？”顾丰寽失笑，“这算什么端雅之作，不过是供人消遣的玩乐。”

    “可有其它端雅之作？”

    沉默片刻，顾丰寽回神，对比荀竹一副慢条斯理的模样，他不知自己为何有些底气不足。

    他不由地惊疑抬头看向荀竹：“这些都是你画的？”

    当年不亦是他辛勤作画、她体贴关怀，二人共同费心费力地赚取几两银子，然后拿去……

    荀竹侧身，手臂倚着桌边，似笑非笑地问：“晴婕早晚是要嫁人的，难道无论是谁上门提亲，顾小弟都是这般态度？如果是在下实在入不得顾小弟的眼，那你何不自行为晴婕张罗一门高门亲事？二八芳华，最是悦目，岁月可耽误不得。”

    打开院门，见到是他，荀竹并不感到意外。

    荀竹：“呵呵。请进。”

    随着几页画从目光中划过，顾丰寽眼神微动，立即收起随意的态度，皱眉细看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