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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瑞否点头。

    护国公虽然看起来粗枝大叶的，但很敏锐地察觉到儿子这会儿心情相当低落，比他刚才找觉悟方丈讨个说法要低落得多了！

    瑞否捏紧手中的佛珠：“我理解你的动机，也接受。我一点也不怨怪，只是……有一些遗憾。”

    心乱，则生念想，则生偏颇。他兀自认为二人是秉性相投，才对她的另有所图评判为不合理。

    几息静默，瑞否抬头看向晴婕：“今日，晴姑娘你又给我上了一课。”

    一旁的护国公和卫侯已经听得愣住了，双双用惊叹的眼神看着晴婕。

    闻言，瑞否一怔，而后蓦然蹙起眉心，再次沉默不语。

    “我与你素昧平生，若不是有卫侯给予我这样的动机，我如何能与你多有来往？如果你要说这样的动机不合理，那么我倒想反问，瑞世子你与我相识结友的动机就合理吗？”

    瑞否更疑惑：“哪里不合理？”

    晴婕歪头：“如此，难道不与我与你来往相似？敢问瑞世子，我有介意过你与我结识交友的动机，颇不合理吗？”

    “那么你介意我是因为卫侯的承诺才与你来往的，这对吗？”

    大手往瑞否的肩头一罩，将人扭转背过身去：“明白了就好！没什么，各有所图嘛，天经地义的。走，回家！”

    瑞否讶然：“合理吗？”

    良久，瑞否双手合十，朝晴婕微微一拜：“受教了。”

    “并非上课，”她笑着摇头，“而是想告诉你：非我之错，只是你的心乱了。”

    瑞否叹口气，开口问晴婕：“从我与姑娘近日的交情相处看来，我并不觉得姑娘是贪图富贵之徒。为何，你会隐藏着这样的……动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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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她有错，而是他的心乱了。

    见他如此，晴婕就知道自己不用再多说了。凭他的悟性，自该立即明白她想说的是什么。只是目前当着护国公和卫侯的面，她必须要说清楚。

    还是晴婕看不下去，催促他：“你想说什么？快说吧，别吊我胃口。”

    “正是。你是为了鱼。之后，你每日辛苦前来陪同我打渔，也是出于能超度生灵的本心，并非为了我能会如何如何、怎样怎样，我说的对吗？”

    直到将要上马车时，瑞否回头，再次看向在破旧木门前亭亭玉立的晴婕。他拧紧眉头，几欲张口，又难有言语。

    “遗憾什么？”

    闻言，晴婕眉间微微抖动了一下：“这样的动机，是哪样的动机？这样的动机，不合理吗？”

    晴婕定定望着他，手指摩挲几下。

    晴婕轻轻一笑：“还记得我初次劝阻你出家时，说了一大堆的理由，其中也明说了，是卫侯允了我好处，我才去劝你的，而你……你还记不记得，你是因为什么理由放弃出家的？”

    天下第一诡辩人才。

    如果从别人口中听到这句话，晴婕肯定会认为对方是在阴阳怪气。

    “为了……”片息停顿，瑞否闭眼垂眸，“鱼。”

    “是为了我，还是为了鱼？”

    至于为什么会心乱……

    护国公不想让儿子再和晴婕多说了，虽然打交道不多，他能意识到晴婕嘴皮子功夫的厉害。

    他说出自己的答案时，语气是那样的慎重沉稳，也是那样的无奈与挫败。

    瑞否像一个没有自己思维的稻草人，被护国公带着离去。

    瑞否摇头。

    “我，”瑞否拧眉思索，如实回答，“我是因为能助你脱离日日打渔的辛苦，拯救无数生灵性命。”

    可，她是因为卫侯的承诺才来接近他的，这是人情自然，再合理不过，比“秉性相投”才要更合乎情理。他却……

    他没有回答遗憾什么，只说自己：“我起初帮你，是为鱼；后来，是为鱼，也是为你。”

    瑞否继续摇头，全无二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