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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千凝蓦地弯了弯眉眼：“哎呀，真是骗不过你。”

    千凝微睁开眼睛，不置可否。

    沈誉很是聪敏，立刻反应过来：“你要去归一真人身边？”

    结束于一个玄天皿，一个玩具，一个凡人，一个女人。

    不过，沈誉并不介怀，甚至觉得有趣，道：“但现在不同了。”

    沈誉也笑了出来。

    这条路，他早腻乏了，他突的道：“他们都说我是不世出的天才，天才就应当修炼？就应当成神？”

    千凝问：“成为归一那样的人，不好吗？”

    说完，她没有观察沈誉的神态，只依然望着半空。

    夜风撩人，扬起沈誉的一缕头发，在月光下的影子里，那细微的发丝，慢慢与千凝的影子交错。

    沈誉低垂着长睫，忽的问：“所以，你会留下的，对么？”

    有弱点的人，真好。

    沈誉抬头，表示愿闻其详。

    他转过头，看了看千凝，她轻轻阖着眼睛，并没有睡着，而是在闭目养神。

    千凝终于睁全眼，正眼看沈誉。

    诚如她之前说过的，她和沈誉一定程度上很相似，都是双面人，有假面，有真面，所以，她了解沈誉，沈誉也了解她。

    她赋予他极致的快乐。

    千凝没有追问有何不同，有些事，并不需要明确的答案，诚如他们的对话，开始得莫名其妙，结束得，也是没头没尾。

    千凝蜷起手指，放在唇前，似乎在思考什么，接着又笑起来，眼眸晶亮亮的：“跟你打个商量，我有一个传送阵，但是开启它，大约要小片刻，你可不可以在这小片刻，什么都不做啊？”

    沈誉停了停，才说：“我觉得很没意思。”

    千凝说：“说是古时候，人界闹饥荒，有个傻子皇帝，听说凡人饿死，他脑子不好想不通，就说既然没米吃，为什么不去吃肉粥。”

    四周安宁片刻，晚风又一次带动半空流萤，千凝闭上眼睛之前，忽的，听到沈誉说：“修炼？追着归一的步伐，成为他那样只为修炼的修士？”

    千凝笑出了声：“你知道，我们人界有个典故，叫何不食肉糜吗？”

    千凝但笑不语。

    似乎在为她考虑，他直直指出问题：“你身上有追踪印，跑不了的。”

    沈誉没有被她的笑容麻痹，他打量她，等她的回答。

    而在意识到她是变数前，他更没想到，他会对一个变数，痴迷不已，他也不阻止自己的痴迷，因为，漫长的、无趣的，令他质疑的修炼，终于结束了。

    他知道，她定不会善罢甘休。

    他忽的说：“你的后手呢，最好是现在用出来。”再不用就没机会，因为，他会在下一刻，就把控住千玖，即使千凝已经把千玖藏起来了，但要打开她的储物袋，并不难。

    他有理由怀疑，千凝在指桑骂槐，说他是脑子不好。

    放在前面一百四十年的人生里，他永远不会想到，原来太过顺遂的人生里，突然出现一个变数，是多么有趣的事。

    如果就这样被他拿捏住，被困在这个小界里，那还真就不是千凝。

    沈誉笑了笑。

    这回，轮到沈誉露出一副“你真的以为我是傻子”的神态。

    但能不能去到，还是个问题，归一真人闭关一百四十余年，就是天剑阁的阁主，都不知道他到底在哪里，否则，天剑阁怎容被六大宗门堵门，怎容玄天皿被人夺走。

    沈誉伸手，挥开靠近他的流碎光芒挥开，应道：“好啊，但我不喜欢而已。”

    千凝侧侧头，表示自己在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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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他不可能把她让给别人，更不可能让她离开。

    毕竟没有下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