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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妲己?摇了摇头，说：“女娲娘娘不会在意的。”

    只除了妲己?。

    彩云见此，连忙一拽妲己的衣角，拉着她告退。

    “——帝俊的死，一直是娘娘心里放不下的。”

    第26章 又一年春

    负责礼仪的官员跟进殿来，躬下身，谦卑地附在妲己?耳边，低声禀道：“苏娘娘……”

    “不必叫我娘娘，这里只有一?位娘娘。”

    作者有话要说：　　嬿婉回风态若飞，丽华翘袖玉为姿。——唐代孙元晏《陈·□□舞》

    大不敬，大不敬。这几个字犹然回荡在妲己耳边，数年之久，依然未曾散去。

    那些年，她仰慕女娲，是?时常来此拜祭祈祷的。

    妲己?靠在他肩上, 安静地，也不说话，看着宫殿里飘拂的红绸。太监们恭谨地低头侍立在两旁，舞姬和乐师穿着华丽的织锦, 人人年轻貌美, 正在殿前?歌舞献艺。

    而今商容早就死了。

    纣王不理?朝政已久，平素也只爱享乐, 最爱做的事，就是?与妲己?对饮歌舞，常年辗转在温柔乡中，对于这个?日子，却倒还是?记得清楚，甚至提前?一?个?月就下了圣旨，吩咐众朝臣准备祭礼。

    妄自揣度圣人，是大不敬。爱慕圣人，肖想圣人的身子，是大不敬。向圣人撒娇，是大不敬。想圣人那颗为天下苍生请命的心，能匀一匀，分出来一点给她，是大不敬。

    后来，二人一起坐在池塘边喂锦鲤时，彩云才告诉了妲己此间事情的始末。

    三月十五那天，纣王仪驾浩浩，威严整肃，随行的车马侍卫无数，旌旗摇摇，璎珞纷飞，上到王公大臣，下到宫女内侍，都各司其职，严格遵循着礼法，不敢有丝毫僭越。

    而她，年轻貌美依旧。

    “是?。苏……贵妃，依照礼法，祭祀女娲娘娘之时，应当以大王为先，大王之后，便是?皇后。而您……”

    妲己?以贵妃之位，坐在纣王的辇上，竟然?比皇后还高。

    纣王竟然?还想着三月十五去祭拜娘娘, 妲己?想到这事，就觉得好笑——娘娘当然?会保佑天下黎民，保佑风调雨顺，可这成汤江山，却是?娘娘亲口下令命她取来的。

    纣王：“唉。”

    他拉着妲己?的手，感慨道：“当年，还是?商丞相进谏, 寡人才知晓给女娲娘娘进香。”

    她慢慢说道：“当年妖皇帝俊何等惊才绝艳，娘娘一直觉得，若是帝俊还在，妖族定能长盛不衰，而娘娘自己，也好落得轻松。可也是命数不幸，帝俊那等人物，竟死在了天劫之中。到如今，这万千妖族的气运和性命，却只留下娘娘一人来担。”

    这个妃位吧，是根据《封神演义》成书的时间，参考的明代的。

    彩云笑了，“你怎会有这种想法？妄自揣度圣人，是大不敬的。”

    不过，这些话妲己?自然?不会说出?口，甚至，祭祀所用?的仪仗礼器，还有祝词等，都是?她一?手操办的，而且办得相当好，连那些礼乐大臣们都挑不出?毛病来，惹得纣王连连称赞。

    ——过了这么多年，离开娲皇宫这么多年，对于娘娘的喜好，她却还都记得一?清二楚。

    这么多年，商王宫也没什么变化, 只是?纣王更年长?了些，慢慢地养出?了君王的威严。

    高堂满地红氍毹，试舞一曲天下无。——唐代岑参《田使君美人舞如莲花北鋋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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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女娲行宫，纣王率先而入，妲己?紧随其后，再?次才是?一?干臣子和宫妃们。殿中铺着铜砖，踩在脚底，泛起早春的凉意，两遵鎏金香炉吞吐着轻烟，帐幔微拂，和她记忆里一?模一?样。

    妲己?正坐在他身边倒酒, 闻言，柔声道：“……大王别?想那些了。”

    大不敬之罪，她早就犯下了。

    他摇了摇头，难得露出?几分追忆神色，拿起妲己?斟满的酒樽，仰首一?饮而尽。

    妲己?只是?浅笑。

    她当然?能办得很好。

    是?了，娘娘当然?是?不在意的。她是?最公正无私的人，不在意高低，不在意贵贱，更不会在意祭祀的时候，是?皇后排在前?面，还是?贵妃排在前?面。

    彩云坐在一块凸起青石上，晃着腿儿，撒下一把稻谷，看着锦鲤游弋着争相抢食，在池塘里荡起一圈一圈的波纹。

    妲己坐在旁边的黑石上，听完后，仔细想了想，说：“那娘娘，想必很孤独吧。”

    她这么说着，望着那树枝，目光却像是放远了，混沌氤氲，倒映着东方初升的朝阳。

    三月十五, 女娲寿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