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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任凭一个人生前如何俊俏，死了，头被割下?来?放进匣子里，总是好看不起来?的。锦盒里除了头颅，还有?一双断手——那是伯邑考弹琴的手。

    一圈涟漪, 又一圈涟漪。

    她只觉腰后一空，似是被人抱了起来?，旋即，那人的指尖探了下?去……

    半晌，半晌，妲己低低地笑了一声，放下?手来?。

    梦里不知身是客，一晌贪欢。

    ……

    妲己从她身后靠上，双手自她腰际伸了进去, 环过一周, 十指相扣。

    只是个梦。

    当天，浔阳百姓都误会她有了另一重身份：昼景……未婚妻。

    匀称细白的小腿悬空垂了下?来?，一晃，纤巧的足尖划过池面，勾起一串水珠。

    那人低头笑了一声，长发自一边脸侧垂落，遮住了容貌，也遮住了她所有?的视线。

    她开始亲吻她, 一路向下?，清浅的池水却?漫了上来?, 没过脚背，细小的波浪拍打在二人脚踝间?，不痛, 反而有?种微痒的舒适，让人恍惚微醺，于是不知怎地，她们已经坐在了池塘边的石上。

    一阵风吹过，卷起漫天的花瓣, 如粉雪一般，纷纷扬扬，落在了铺着枯叶的地上，落在了清浅的池水中，落在那人五色云锦的肩头和漫长青丝间?，一支琉璃点睛凤凰钗，细碎的金色流苏垂落下?来?，迎着阳光轻轻摇晃。

    ……

    第31章 别时容易

    妲己在原处坐了一会儿，终于，还是慢慢地伸出手，拢了拢散乱的发髻。也是这?一动作，她这?才察觉身下?已然湿成?一片，是该换件衣裳了。

    这?一遭春梦醒来?，竟是再也睡不着了。

    她和娘娘，原本就?是不可能的。

    然后，亲手打开了一个锦盒，呈在妲己面前。

    夜风微凉，苦与涩从茶水里洇开。

    小几上还放着一杯茶，妲己拿来?喝了一口，是冷的。宫女?太监们都睡在外间?，她也懒得叫人，便就?着冷茶，独自一人，一口一口地饮着。

    且不说?圣人无情?无欲，若是当真心生爱意，与一人动心，则心境动荡，修为跌落；就?是她与女?娲娘娘二人之间?，即便娘娘愿意，与她做那梦中之事，情?到浓时，必然气息交融——妲己不过八尾狐妖之身，真要承受女?娲正神千万年的功德香火，必定?经脉毁损，爆体而亡。

    黑石冰凉，浸了水之后更为光滑，她坐不稳，一失足竟滑了下?去，一条腿却?还挂在高处的石上，未及收回，被扯得一痛，整个人就?这?样跌进了那人身上，抵着她赤白的腰。

    里面，是伯邑考死不瞑目的头颅。

    某日。友人登门，眉眼飞扬：“昼景！你未婚妻寻你来了！”

    方?才梦中的香艳与缠绵，仿佛还萦绕在指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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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瓣飘落。

    原来?，是一场梦。

    昼景抬眸，目瞪口呆！

    夜很深了，烛火只剩下?一星，凉薄夜色顺着窗棂的缝隙漫了进来?，风吹进肩上单薄衣襟里，有?些?冷，让她忍不住蜷起了身子。

    那么自然地，仿佛她们早已如此?熟悉，熟悉到可以无事不做，她轻轻扯开那人石青色的腰带，轻薄如朝霞的仙家云锦就?这?么落了下?来?, 繁复昳丽，堆叠在二人脚边，池塘铺着五色石，池中锦鲤游弋。

    何况……何况，娘娘未必愿意。

    妲己猝然惊醒，抓住床上的丝绸轻裘，喘息不定?，心却?还在砰砰狂跳。

    盛春季节, 漫山遍野都是桃花。

    ……

    夜深人静，本该合适弹琴——妲己当初跟着伯邑考学琴，当真是在认真学些?东西的，原本想?着勤加练习，日后，说?不准也能拿去取悦女?娲娘娘，可——

    那一夜，纣王不知为何，事到临头，忽然心软，并未在大庭广众之下?圆房羞辱她，可却?还是拽着妲己散乱的衣领，把她拖回了暖阁里，摔在床边。

    再抬起手，素白手指上涂着大红丹蔻，烛火映照间?，一片忽明忽暗的暖色。

    可自从伯邑考事发后，纣王就?砸了她所有?的琴。

    怜舟进城寻亲，没找到亲人却被送进高门大院。